梁融看一眼呂長老,見他靜靜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言不發。於是也不著急,接過涼茶,不喝也不問。
呂長老見他如此淡定,越加摸不著這人的套路。此時此刻,他才是那個被動著急的人。為了自己的兒子,顧不得其他,“林公子,明人不說暗話,我今日為何請你來,你想必知道。我只問,我兒子,是否真是兇手?”
想了一夜,呂長老跟方居勝一致認為,解鈴還須系鈴人。既然是這小子找到的證據,那說不定,這小子手裡,還會有其他未知的線索。此時與其自己想辦法救人,不如藉助這小子的能力。或許鵬兒,還有一條活路。
梁融聞言,眸子閃爍一下,抬眼微笑道“呂長老,真是快人快語。老實說,就現在表面上的證據來看,令公子的確是嫌疑最大的。”
表面上?都是人精,一個字眼,就能延伸無數想象。呂長老緊緊看著面前的男子,仔細看他的表情,卻察覺不出任何不對。只能緊張道“那.....暗地裡呢?”
梁融輕輕一笑,放下茶杯,再次搖著扇子道“呂長老,這案子,的確有別的疑點。只是.....”
“只是如何?”呂長老著急不已,面上維持著虛假的鎮定,要是可以,他早就抓著這小子逼問了。可是不行,這樣只會授人以柄。南爺盯著他,他要是敢屈打成招,別說南爺,馬幫主也不會相信。
他只能禮貌的問,問出相應的疑點,在這件事中,找出可行的漏洞,以圖救子。
“呂長老,恕我直言.....”梁融笑的人畜無害,可嘴裡的每個字,都讓呂長老緊張不已。“這件事裡面,的確是有幾個疑點。第一,馬公子跟呂公子,是因為什麼事,獨自出現在後院客房的?第二,馬公子的藥裡,被人下了不利於跌打傷的沙株,這毒藥,從何而來,尚無定論。”
“你的意思是,解開這兩點,就能救出我兒子?”呂長老微微激動,果然有突破口。
梁融聞言,哈哈大笑一聲,看著神情不悅的呂長老道“呂長老,果然是一片拳拳愛子之心。”
“你在諷刺老夫?”呂長老冷哼道。
“不,在下是說,您是關心則亂,自亂陣腳了。”梁融的話讓呂長老越加迷糊,他靜靜看著梁融,等他解惑。
“按照大越朝的律法,舉凡給一個人頂罪,不僅需要物證,還需要人證。兩者缺一不可,才能讓案犯伏法。您仔細想想.....”梁融看著呂長老,笑的人畜無害“這件事裡,從頭至尾,都沒有人證,只有物證。從沒人親眼見到呂公子親手殺人不是?”
“你是說,讓我去找人證?”呂長老聞言,雙眼一眯,“林公子莫不是戲耍老夫?此時上哪裡找人證?就算找到,又如何讓馬幫主相信,他就是證人?”
這件事他不是沒想過,空口無憑,誰能給自己的兒子做證人?
梁融收起扇子,看一眼呂長老,嘆息搖搖頭道“形勢比人強,就憑著搜尋出來的血衣,就很難洗清呂公子的罪名。所以.......此時你找到任何證人,哪怕他是真的,馬幫主都不會信的。”
在馬幫主心裡,只怕已經相信兇手就是呂公子了。暫時給呂長老一段時間,不過是礙於紅島的面子,可是,如果沒有比血衣更有利的證據,呂正鵬必死無疑。
“林公子就直說吧,如何才能救我兒子。”呂長老覺得自己的耐性就要耗盡,已經到了奔潰邊緣。
“我聽聞,南爺跟呂長老,似乎不太和睦?”梁融繼續微笑道,他是完全不著急的,死的又不是他兒子。
“你!!!”呂長老正要發怒,屋內傳來一陣咳嗽聲,呂長老聽了努力壓制住自己的憤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也沒什麼!”梁融不著痕跡打量一下屋子的方向,繼續笑道“我只想告訴呂長老,依照馬幫主的性子,還有給您的時間,你是來不及找證人證明,呂公子是無辜的。可是....南爺卻很有時間,找人證明,呂公子就是兇手。”
呂長老聞言,眸子冷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