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仲卿一聽,這才知曉前日武場中爻見著漫天箭雨為何突然發怔,皺眉道:“難道爻兄在前日武場中就已知大皇子與那白眉暗中勾結?”
“我當時只是奇怪,沒有來得及深入調查,所以未提醒父王多做防備,更未想到他們如此狠絕,竟做了這等滅絕彜倫之事。
一個假借保護聖物的名義實則監守自盜,一個趁機殺害父王好讓大哥登頂狼王之位!好算計,好心機!然而天道好還,報應不爽,我那大哥雖千算萬算,卻未算到自己會被惡神附身,更未想到我那父王不曾騙過他,不讓他開啟那扇影壁真是為我們好!”
說到此處,爻雙目隱有淚痕,想起大哥臨死前的那一幕,心中說不出到底是恨他多些,還是感激更多些。
莫仲卿怔忪,玉玲瓏訝然道:“惡神附身?那玉壎又現在何處?”
“我這裡!”爻怒目轉首,一臉不快。
“哦、在就在唄,你這麼兇作什麼,本姑娘才不稀罕。”玉玲瓏說著一番白眼,有意無意上下打量著爻,彷彿正在確定這玉壎到底在不在爻身上。
而一旁的莫仲卿卻是關注著另一個問題,他皺眉忖了忖,方道:“那你大哥梟現在是死是活?”
“我不清楚,只怕兇多吉少!”
說著,爻將在狼神殿所發生之事,包括梟如何開啟影壁放出那狼神,又如何被那狼神附體說得巨細無遺。而之後雖攜眾逃出殿外與千名狼人士卒彙合,卻又見那滔天煞氣從殿內頃刻沖出,瞬間侵入每一名士卒雙目被那狼神控制。而爻自己卻不知為何不曾被煞氣侵蝕,乘著座狼本想飛奔回報好讓狼王提前準備,卻在路上偶遇二人得知狼王身死,這一時心中百感交集,竟不知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莫仲卿一頓,面色凝重道:“那狼神不是你們一直崇拜的古神麼?為何會身染煞氣?又為何會侵佔梟的意識?”
爻滿臉痛苦道:“關於那狼神,父王一定對我等隱藏了什麼,但究竟是什麼我們已無從知曉。”
玉玲瓏面色一變,道:“這麼說他們還在狼神殿?”
“不、這些狼人是追趕我的第四批先鋒,而那狼神千人大軍以我估算應當在五十裡開外緊隨其後。”
玉玲瓏上下略一打量爻道:“瞧你這模樣怎麼擺脫的,莫非是將他們殺死?”
爻怒道:“我繞了幾個圈子,才將他們甩脫的!”
“哈、可笑!簡直浪費時間,你為何不直截了當地殺了他們,你可知這些身染煞氣計程車卒早已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不!我親眼見到我那大哥被那惡神控制時,經過一番抗爭從而壓制惡神的意識令族人擺脫控制,所以只要驅除大哥體內的惡神,我那千名族人就會清醒,大哥也就或許會清醒!”
面對爻的據理力爭,玉玲瓏不由譏笑道:“那要是不會呢?你那大哥梟本就有殺父篡位的嫌疑,如今鐵證如山,你還憑什麼救他?”
“就憑他方才在內殿救了族人已有所悔悟!就憑他……他是我大哥,而今唯一的親人。”
爻聞言雙目赤紅,想起與大哥過往之事,一時歷歷在目。他記得兒時的大哥還是極其溫柔的,總是獨自站在面前替自己擋風遮雨愛護有加。而現在變得如此剛愎自用都是自從那白眉來了之後,所以可以肯定這白眉才是一切的幕後黑手!
玉玲瓏看著爻這般模樣怔了怔,抿了抿唇,方才冷笑道:“好一個兄弟親情血濃於水,佩服,佩服,不過本姑娘倒想多嘴一句,近三千名身染煞氣的狼人圍繞著一個不知底細的神,你打算如何接近,又如何將他從梟體內驅除?難道就這般回去舉全族之力?只怕屆時不過以卵擊石,不自量力吧。更何況,如今沒了狼王,狼族群龍無首。你倒是說說你這二皇子與那披著你大哥外貌的惡神比,狼族更會擁護誰為新的狼王?”
玉玲瓏的話雖然尖酸刻薄卻句句直擊要害,駁得爻啞口無言。一旁莫仲卿聽來也是眉頭直皺,神情難以明朗。
而就在三人六目相對,面面相覷之時,一熟悉的女音從遠處飄然而近道:“我倒可以幫你。”
一句話六個字,語調清冷平淡,前三字還在十丈開外,後三字已近在咫尺。
“是你!”
莫仲卿驚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