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孤男寡女深夜幽會是否合適,單這一席話卻足以證明瞭湯逸當夜,有不場的證據。
從始至終安坐一旁的妙法長老,忽然站了起來對著文殊點了點頭,文殊即可會意略一思忖,抬手壓下有些騷亂的人群,取出一張符籙,袖手一揮就見符籙竟開始無故自燃,然後看著符籙上冒出的徐徐青煙,鄭重其事道:“氣虛,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敢向著三清道尊立誓?”
莫婉溪臉色一白隨即看著那冉冉升騰的青煙,緩緩豎起三指道:“三……三清道尊在上,弟子氣虛方才所言句句是真,絕無半句謊言,若有違背,願、願遭亟雷擊身!”
“轟——!”
這話音剛落,陡然就見門外一道紫電炸在了晗光殿外的青石臺階之上。
隨後,又聽得幾聲雷鳴交轟聲過後,醞釀已久的夏日陰雲終於帶著震風陵雨疾馳而來。
那臺階上諸位帶劍而立的師兄方才沒有被一聲驚雷嚇到,此刻更不會在滂沱大雨中有絲毫動搖。
相反,殿內的莫仲卿竟已是嚇得面無人色。若不是湯逸從背後將她穩穩摟住,說不定此刻已癱軟了下來。
然而這摟抱的姿勢不但穩,亦且曖昧,但此刻湯逸卻絲毫不避諱他人目光,低頭對著懷中的婉溪旁若無人道:“師妹,真是為難你了。”
莫婉溪感受著背後寬廣結實的胸膛,耳聽著綿綿話語,心中雖還有些膽怯,卻仍舊堅定地搖了搖頭。
眾弟子見狀,你望望我、我瞧瞧你,有些釋然,只得相繼垂下手中緊握的道劍,大部分人臉上都顯出了茫然之色,那方少奇更是不知何時已隱隱退入陰暗角落,一副失魂落魄。
文殊將那道燃盡的符籙隨意丟在了地上,笑道:“看來氣虛所言不虛,此事恐怕另有蹊蹺。”
莫婉溪看著飄落在地,已成灰燼的符籙,仍是心有餘悸地道:“文殊長老,這符籙……”
文殊笑著截口道:“這只不過是一張凝神符,召喚不來天雷,更不可能呼風喚雨,讓氣虛受驚了,哈哈哈!”
文殊的笑話並不好笑,顯然眾人也回過味兒來,均想原來這只是唬人的玩意兒。
小半晌,還是天魁道人重咳一聲,揉了揉圓滾滾的肚皮,笑眯眯地打著圓場道:“不錯不錯,這審問沒審出個屁來,卻揪出了一對小道侶。也好、我們修道之人,本不講究禮儀凡俗,但氣虛再怎麼說也是我天魁門下,所以稍後呢,你們倆各自去那金銀閣劍廬內挑一對道劍,就算成禮了。然後就快點搬到天樞峰來,如此真是皆大歡喜,皆大歡喜啊,哈哈哈。”
這天魁如此高興自有他的理由,他已受夠了莫婉溪在閣內作威作福,所以巴不得將她這個“瘟神弟子”趕緊請出去,好讓自己重掌金銀閣這一方天地。
至於破費一對道劍,對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不疼不癢罷了。
不過蚊子在小也是肉,天魁吃了虧雖不顯得多麼肉疼,卻也不想讓別人好過,只見他將一對小細眼時不時瞟向天機,忍不住道:“師兄你看,我這個徒兒和你那徒兒品貌相當,等閑寶物怎麼說也配不上他們吧?所以從我劍廬中挑選出的道劍品相自然也不會差了,而師兄你又打算贈些什麼?”
天機身形一滯,剛欲回話卻聽文殊解圍道:“這並不著急,眼下最為著急的還是趕緊找到那煞氣的主人才是。仲卿,聽說你親眼瞧見那夜袁三從人形頃刻化為妖猿?是也不是?”
莫仲卿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