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部分人已打起了退堂鼓,就連那莫婉溪的柳眉也開始擰成一團。
莫仲卿知道臨出門之際,師父師娘特意給了八十兩盤纏,這對他師兄妹二人來說無疑是筆“鉅款”,足夠路上吃喝玩一路上已用了大半,就算一路不吃不喝,也不夠付這“入夥費”啊!
不過這也好,如此一來,師妹也就無話可說了吧。
莫仲卿這麼想著的同時,卻不料天魁道人似乎早已算準了一出,罷了罷手以示眾人稍安勿躁道:“諸位莫急,敝派說到底也是名門大派,同樣也知各位行走江湖,手頭一時也拿不出這麼多銀子。這樣吧,每人先交五十兩,之後再按期付清,如何?啊,對了,若是諸位出門未帶這麼多銀子在身,大可拿一些細軟寶物抵當!”
眾人臉上現出了種種猶豫,那天魁道人搖著腦袋,趁熱打鐵道:“諸位,且聽本道人一句,只要入了本派,日後就算再不濟去當個鏢師,這自報家門時也是底氣十足啊,區區幾百兩還不是信手拈來?”
此話一出,只見眾人之中一人狠了狠心,解下行囊搜搜刮刮,配以貼身玉佩率先上得前來,對著天魁道人道:“這三十兩不到的碎銀加著玉佩怎麼說也超過五十兩了吧。”
天魁道人眉開眼笑,將玉佩拿在手中隨意看了看兩眼就道:“行,這玉佩質地不錯,加起來就算你一百二十兩好了。”
那人給的爽快,天魁道人倒也回得利索,將滿臉欣喜的那人支在身後明顯已算入了門下,其餘人等見狀紛紛效仿,一時間,那天魁道人腳下的碎銀細軟越來越多直似小山,他倒不慮有誰會來搶這座金山,也不將每人的所欠金額記賬,彷彿一切都記在了腦袋裡。
待得收得差不多了,轉而步向一直未曾說話的莫婉溪兩人,笑嘻嘻道:“二位,可有求學意向?”
說完竟是搓了搓手,憨憨一笑。
那莫仲卿溫顏回禮道:“天魁道長的好意我二人心領,只是我們並非來此學藝……”
莫仲卿話剛說道一半,那天魁便是臉色不免沉了沉,張口截道:“唔、原來鬧了半天二位不是來學藝的?難道是來看風景?看風景也行,此山中樹木皆是我派弟子細心呵護,嗯,觀光費一人十兩。”
莫仲卿愕然,頓時語塞,心想這天魁道人莫不是掉進錢眼兒裡頭了?怎麼三句話不離銀子?
這般思忖間,那莫婉溪已介面道:“天魁道長,我‘姐弟’二人長途跋涉來此,一路花銷所剩碎銀已然不多,不知可有其他法子抵用?比方說,貴處可要雜役?”
莫仲卿知道這是小師妹的緩兵之計,只要入了山門不怕進不到那天璇峰中,是以再未出言,任由小師妹這般說道。
那天魁道人面色一凝,再次望了望二人道:“這位姑娘,本道人瞧你發上那支簪子倒是值些銀子,不如就此充當學資,如何?”
“不行,這是娘親給的東西,不便交與外人。”
“哦,那這樣,你手中這口青鞘寶劍的劍鞘不錯,用它抵充如何?”
“這,這把青鋒劍也不成。”
見莫婉溪忸怩不定,天魁道人怫然不悅:“這也不行,那也不成,敝派可不是慈善堂,不養閑人,既然買賣做不成,二位就請回吧,等有了銀子,胖爺我隨時恭候。”
見那天魁道人愈發不耐煩,莫婉溪咬了咬牙,上前一步追問道:“站住!難道在你看來除了銀子其他都不成麼?”
天魁道人望了莫婉溪一眼,毫不掩飾地露出輕蔑之色道:“錢可通神,亦能役鬼,姑娘沒聽說過嗎?沒有聽過就別煩道爺我啦。其實胖爺我和你說話也是要‘商談費’的。”
莫婉溪冷笑。
她自從入得山門來先是碰到自以為是的雲澤,接著又碰到不近人情的天機,而這個天魁更是不可理喻,完全沒有半分修道人該有的風骨!
這三件事若是隔開來碰到,些許莫婉溪就只是冷笑幾聲,最多,就對這什麼狗屁昆侖派不屑一顧罷了,但此刻湊到了一塊兒,原本積壓的怒意和怨氣,也就一股腦兒地發洩了出來。
“好,我給你!”
但聽一聲嬌喝,跟著就是‘嗆’然一聲劍鋒出鞘,一道靚影已拔劍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