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然發覺二師兄選擇的路已與自己背道而馳,甚至在未來的某一天還會站在對立面上。
那現在呢?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了麼?
莫仲卿道:“你將玄真公主,素衣的師父拐去哪裡了?”
“你在問我問題時是不是該先回答我的問題?”
莫仲卿一愣,突然覺得這話在哪裡聽過,想了想,耐著性子道:“她叫董昭怡,是祁彥之未亡的妻子……”
過得一炷香後,莫仲卿將折返雲蹤山後遭遇的事情大體說了說,聽得莫少英是連連驚嘆,眼神越來越亮,待得莫仲卿剛剛說完便迫不及待地問道:“那祁彥之去哪裡?是去為這位董姑娘招魂了?如何招?難道真有傳說中的鬼界不成?是不是每個死去的人都可以在鬼界中再度見到?”
莫少英一口氣問了不下六七個問題,顯見興趣相當濃厚,甚至還有點躍躍欲試的味道。
師弟莫仲卿愣愣地看著他沒有說話,休說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想回答,他認為師兄這是在故意岔開話題,於是只聽他硬邦邦地道:“不知道,該二師兄回答我的問題了。”
莫少英一怔,端起一杯一飲而盡,隨後失笑道:“算了,是我太過異想天開。至於你問的問題我可以回答,但只怕你不信。”
“師兄又怎會知道我不信?還是說你以為覺得你說的話自己都不會相信?”
“這話有些道理。”
莫仲卿頷了頷首,緩緩道:“我們與你和素衣分離後並沒有回到太素坊,而是一腳去了祁陽投靠了天星軍,其後我做了天星軍的少帥,而作為交換,玄真公主自願被扣押在可祁陽充作人質。”
對面的師弟莫仲卿沒有吭聲,聽到這裡也大致明白原來與虎謀皮這等事並非師兄一意孤行,那玄真公主卓于晴也是參與其中的。
可是為什麼呢?
莫少英彷彿洞悉了師弟的疑問,只聽他接著道:“那孔護法老奸巨猾,他需要‘玄真公主’這杆旗幟來名正言順的造反。明面上他可是正牌的公主,此刻被孔護法等人嚴加‘保護’所以你要見她怕是不易。”
一句話下來莫仲卿已領會了七七八八,而更重要的是這幾句話中,師兄用了“造反”這個詞語,而身為天星軍一員的師兄似乎更該用“起義”才對。
這麼說是不是二師兄在暗示自己什麼。
想到這裡,莫仲卿眼中忽然有了神采,只聽他正色道:“二師兄,有些話我還是想說。”
莫仲卿不等師兄回答便道:“我這一路走來,發現兩軍交戰之處,百姓苦不堪言,諸般惡事隨處可見。
而那天星軍起兵造反之後,有了你二人的幫襯更是變本加厲猖狂至極,替天行道的名號變得更為名正言順。
我在想,縱使當今聖上被人假冒,可在玄真公主未曾回宮之前,並未有人去質疑,這天下也是盛世太平,百姓至少能安心度日!可現在呢?”
莫少英右手指隨意在桌上虛彈一番,帶著幾分笑謔道:“聽師弟的意思似乎並不太相信玄真公主的身份?奇怪,公主是白姑娘的師傅、太素坊的坊主,你就不怕得罪了她?”
莫仲卿一板一眼地道:“我自然是有疑問的!公主被帶出宮時尚屬年幼,為何時隔多年回宮第一眼便能識別聖上是假冒的?”
莫少英點了點頭,夾了一口小菜,抬頭望了望一直侍立一旁的董昭怡,忽然端起酒杯對著她敬了敬,也不管她是否回應便將酒水下了肚,轉而又對著師弟道:“不錯,這事我後來也問過,還記得當初崇明島一役中,公主在軍帳中戴的那串簪子嗎?”
莫仲卿看著二師兄仔細回憶一番,最終還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