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含糊,可白素衣卻聽得明白。她幾次欲言又止,明顯有話要說,可礙於身邊莫仲卿在側卻是遲遲未言。
漢子會意道:“你這小子還在此處做甚?我雖受了些傷,可是收拾你足夠,趁我還想饒你一命前,滾!”
這人話鋒一轉,雙方的立場又頃刻涇渭分明,莫仲卿攔在白素衣面前,向著那漢子作揖道:“多謝閣下方才出手相救,然而在下有諸多不明之處,在沒弄清閣下是友非敵前,你便是殺了我也不會走的。”
“你莫要不知好歹。”
漢子冷哼一聲,盡管神色尚是兇戾,聲音亦是吼出來的,可卻遲遲未曾動手,讓人瞧起來有些虛張聲勢的味道。莫仲卿見著自然就更不會挪步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林間隱隱傳來一段清越的鈴聲,莫仲卿一愣心下隨即一喜,而反觀漢子卻是極快地露出一臉厭惡之色。
果不其然,隨著鈴聲漸大,叮當從林間探出身來,見男子非但並沒有昏厥,而是一臉兇相地盯著自己,心中雖生畏懼卻並不後退,反將銀鈴重歸腳踝,褪去一臉畏懼之色,輕點腳尖竟然開始翩翩起舞。
隨著舞步漸起,原本靈動歡快的銀鈴卻換作了一段魅魂酥骨的靡靡之音。在莫仲卿觀來這舞姿端是曼妙無比好似蝶舞蹁躚流霞帶暈,而那細密的鈴聲更是令其覺得天籟混成恰似空山新雨過耳生香。
莫仲卿如此、白素衣看來卻有另一番滋味,不過兩人皆是面目微滯,神魂似是已隨著叮當的曼舞而悸動。
然而便在此時,卻聽那中年漢子一陣爆喝出聲:“小賤人!區區數年道行,也敢出來賣弄!”
話音剛落、人影一閃已到了叮當的面前,二話不說單手猛然勒住叮當的秀頸,一把便將她提到了空中,那令人神思恍惚的鈴音也跟著戛然而止。
懸崖上的二人轉醒後便見叮當猶如一隻小雞崽般被那精壯漢子提在空中,小臉白裡透紫,極為危險。
白素衣見著不禁心中大駭剛欲上前奪人,就見莫仲卿已然率先沖上前去。可臨近二人身側,伸手欲奪半空中快要窒息的叮當,卻見那那漢子臉上突然生出一絲驚駭之色,隨手丟下叮當,莫仲卿向前一撲,堪堪接住叮當嬌軀便見那漢子已風馳電掣般向懸崖趕去。
這番舉動讓莫仲卿始料未及,誤以為這漢子是聲東擊西最終目標還是懸崖上的白素衣,剛想上前救人豈料崖邊上轟然一聲巨響,土石崩飛處崖口驚裂。
莫仲卿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男子抱著白素衣一同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