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仲卿一揚馬鞭,語氣突然森寒無比道:“他看到手臂勾住的女子全身已被泡得發白,發爛。而原本慘白的項頸處已被他在水中扯得血肉模糊,精肉分離!女子頭顱和身體唯有一根森白的脊骨連著,那骨頭啊、嘖嘖就根這馬鞭般粗細,你說、慘不慘……?”
莫仲卿這般說完,故意將馬鞭伸向叮當的面部,叮當聽來本就有些害怕兼之那馬鞭冷不丁的至前,跟著便是大叫一番,躲入白素衣的懷中不住撒嬌,白素衣一面安撫著叮當,一面微嗔道:“你瞧你,沒事就知道嚇唬叮當,哪裡聽來的故事、竟會糊弄人。”
莫仲卿聽著這並沒有半分指責味道的話語,不禁摸了摸鼻子,莞爾道:“這可不是我編的,這是借宿的村長親口說的,那二毛在礁石昏死了一天一夜,不過福大命大暴雨之後大夥兒見他沒回便出村去找,這一找不但找著了二毛,最後還驚動了巡按大人,你猜這巡按大人一來在水裡又找到了什麼?”
白素衣一聽,靈動的雙眼忽然一亮道:“莫非是那些失蹤的災民屍體?”
莫仲卿擰了下白素衣的鼻樑,親暱道:“聰明,你說奇不奇怪,這百餘人的屍體愣是沒有浮上江面而是集體陷在那漩渦暗流裡頭動彈不得,難怪找不到屍體。
可更奇的是,我曾去過災民臨時住處,那地方離江堤有兩裡多路,我順著道走別說是腳印就是灑落的包袱也沒找著一件,這麼大群人是怎麼‘走’到水裡去的?”
白素衣聽罷一陣思索,好一陣才道:“那慕容公子確定百餘人的屍首都在水中?”
莫仲卿遲疑道:“這個倒不確定,不過在我離開時,已打撈上數十具屍體了,其腐爛程度不一,有些還被魚蝦咬食過,所以面目不能辨認。不過從衣著以及臨近趕來認屍的親朋來看確定是那群失蹤災民無疑,照此去看多半就是他們。”
白素衣皺眉:“會不會真是那妖物所為,上次我們見到的那女子,她……”
這話沒有說完,莫仲卿已經會意般地頷首道:“我心中也有這種猜測,只是若沒親眼瞧見,我始終不知那女子是用何種大法力將這數百災民全部捲入水中的,這麼做又有什麼目的?按理說她身懷如此修為絕不會稀罕你身上的那捲《太素玄經》了。”
白素衣不解道:“那她有什麼問題?難道僅僅是你說的單純為了取樂?”
莫仲卿沒有回話,他心中知道那女子大有可能為了一時取樂,但更有可能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所以才和鬼麵人一拍即合。
一旁叮當見二人不出聲,遂從白素衣懷裡貓出小半個腦袋,悄聲問道:“那二毛在礁石上所見的女子到底是不是鬼啊?”
莫仲卿笑了笑、本想當即否認,可一路上所遇諸般異事來看,也是大有可能。不過他怕嚇著叮當,只得含糊其辭道:“哪能呢,不過我聽說水中有一種人魚,說不定那日二毛見到的是隻心善的人魚,見不得如此多人沉入江中,所以故意引二毛下水也說不定。”
叮當小嘴一歪,直哼哼道:“騙人、人魚我也聽過,不是在海中的嗎?”
莫仲卿打了哈哈,故意左顧而言他道:“啊?那可能迷路了,誰知道呢,對了,差不多午時了,叮當你不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