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飛鴻在當家的爺爺向自己保證,不再攔阻她與鐘禮之事,並欲帶她去配合醫治鐘禮時,立即便有了精神,也恢複了飲食,只願自己這一去,能讓鐘禮從昏迷中醒來。
鐘家早傳遍了這個訊息,不同人等,各懷心事,倒都藉著關切之意,來到三少爺房中客廳守候。
那醫生便不許他人作陪,只帶了鐘飛鴻一人進到鐘禮的臥室。
何意如在外面坐立不安,便連蕊兒端來的清心安神湯都喝不下。一抬頭間,竟看到出門在外的六少爺鐘智進了門來。
原來鐘智此時剛剛回城,在進了宅門後,尚還未及休息,聽說鐘禮這裡的事情,他為人機變,處處逢迎,便撐著倦意跟著三太太一同過來探視。
蕊兒因見他忽然進門,端著安神湯的手便不禁一抖,倒險些將湯都灑了出來。
鐘智看在眼裡,便笑著上前道;“我在南邊呆了這一程子,都說廣州的湯水最好,我卻偏惦記著家裡的味道。大娘既喝不下去這湯,我剛進門,倒乏得很,便賞我喝了它罷。”
何意如自然點頭應允,鐘智便到蕊兒手上端了湯來,一接一送間,已在她雪白的腕子上摸了一把,遞了個曖昧的眼神過去。
何意如心神不寧,勉強和鐘九說了幾名閑話,忽然聽到裡面鐘飛鴻驚叫一聲,緊接著竟哭泣起來。
何意如急忙站起身,便又聽到她斷斷續續道:“你醒了…你總算是醒過來了…終是不枉,我為你絕食這些天了!”
她和鐘九對視一眼,眼睛一紅,便忙在口中唸了幾聲佛。
醫生這便讓她和鐘九先進去,只說三少爺果然如他所料,真的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只是這會子精神上還有些怔忡,一時間不能見太多的人,便讓兩個長輩先試著接觸一下。
何意如與鐘九忙走到內室,卻見鐘禮已經坐了起來,半靠在床頭上,眼睛看著床邊的鐘飛鴻,那神色間,似乎既是喜歡,又有些害怕,想是他剛剛醒轉,頭腦不清,一時間還有些懵懂。
待到看見母親和鐘九前後腳進來,鐘禮的瞳孔瞬間收縮了一下,卻無人看見,便已又恢複到茫然失措的神態中。
何意如試著問他些話,他略想一想,也能一一回答,倒還保留著過去的記憶。
一邊的鐘飛鴻激動得哭了一陣子後,便拉著鐘禮的手,眼睛裡滿是青春少女擋不住的興奮之情。
“三哥,你能醒轉過來,對我來說,自是天下第一大的喜訊,不過現下,飛鴻還有第二個喜訊要說與你聽,你抓緊些我的手,一會兒聽到了,千萬不要太過激動才好。”
鐘九和何意如便知她終是少年心性,必是要把家裡同意他們相愛的事,現下便告訴鐘禮。
果然,鐘飛鴻按捺不住興奮,指著鐘九和何意如道:
“三哥,你可知道,爺爺和大娘都已經承諾了我們,等你大好了,便可以…在一起呢!”
說到後面,少女之心顯現,便臉紅了起來。
鐘禮聽到她這句話,身體似乎重重地晃了晃,目光在鐘九與何意如身上一掃,便又收了回去,只輕輕握住鐘飛鴻的手,點了點頭。
那一刻,竟無人看到在他眼中,閃過一抹絕望而又悲涼的神色。
早上沒有下的雨,到了傍晚時分,竟然一點點,開始飄灑起來。
秦淮這幾日竟比鐘信更多了些在調香室鼓搗香料的癮。
無論白日或是晚上,只要得空,便總想去那裡弄上一些工夫。
鐘信不在,他自是記不得“鐘桂花”的上百種香源,所以倒也不拘泥於它,而是自己大著膽子,利用各種現成的香材,試著調變自己喜好的香料出來。
雖然在牛刀小試後,利用一些香材和從前的經驗,也鼓搗出幾種香水出來,但是效果和味道,總覺得離“鐘桂花”或是當下流行的一些經典香水還差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