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們哪裡見過這樣的人,嚇的紛紛後退躲藏,宮中變故,人人自危,哪個人心底不害怕?
“亂什麼?這是永寧親王殿下。”裴敏斷喝了一聲,止住了那些慌亂了陣腳的宮女。他則起身行禮,“殿下,可曾受傷,讓下官給殿下看看。”
裴敏讓開,蕭瑾這才看到了原本被裴敏給遮擋住的人。
他的心好像生生的被人揪住朝外拽著,那種撕裂般的疼痛幾乎讓他站都有點站不穩。
他所有的冷靜與自持還有堅強在目光觸及到平躺著一動不動的衛箬衣的時候,全數潰不成軍。
他的雙膝一軟,人就朝前栽了下去。
“殿下!”
“姑爺!”
裴敏與衛庚大驚,齊齊的伸手來扶。
等碰觸到蕭瑾的手臂,兩個人才暗驚,這個人的手是有多冷,冷的好像一塊冰一樣。
“我沒事。”蕭瑾努力的平複著自己的心境,反握住了裴敏的手臂,“她到底……”“現在還算穩定。”裴敏趕緊說道,“全太醫院的太醫們都在研究娘娘所中之毒。目前下官不敢貿然解毒,唯恐傷了娘娘與腹中的孩子。只是下官也不知道這樣的穩定能維持
多少時間。殿下可曾拿住蕭子雅?”
“拿住了,衛辛已經將他帶進宮裡,我已經讓花錦堂和陳一凡過來問他要解藥。”蕭瑾穩了穩自己的心神說道,隨後他轉眸看向了衛箬衣,“我可以……可以碰一下她嗎?”
裴敏看著蕭瑾現在的眼神,竟是鼻子一酸,“自是可以的。”殿下那樣堅韌的一個人,現在竟然流露出了懼怕的神情……
蕭瑾朝著衛箬衣伸出了手去,在指尖尚未觸及她面板的瞬間停住了。
“殿下,娘娘現在比較穩定,不會有事的。”裴敏以為蕭瑾是怕他會碰壞了衛箬衣,於是趕緊安慰道。
“不,我……實在是太髒了。”蕭瑾的眼底泛起了淚花,“我去去就來。”說完他立即起身,快步朝外走去。
他走的如同逃離現場一般,那背影蕭瑟的叫人看著都覺得難受。
“父皇,兒臣求點沐浴用的水和一身幹淨的衣服。”蕭瑾跌跌撞撞的跑去了外面對陛下說道。
“好,你要什麼只管吩咐下去。”陛下看著自己兒子那一身泥,一身血,眼眶也不由濕潤了起來。他吩咐下去,只要是蕭瑾要的東西,立即準備,不得有半刻的耽誤。不多時,蕭瑾便在偏殿之後的一處宮舍裡取了熱水一點點的將自己洗淨。肩膀上的傷口他也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倒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怕自己滿身的血腥之氣沖撞了箬衣
。
她一定喜歡幹幹淨淨的自己,而不是剛剛那個渾身都是血的自己。
她不喜歡自己受傷,所以他的新傷不能讓她看到。
在她的面前,他永遠都要漂漂亮亮的,因為她說過,她就喜歡漂亮的他……英俊的他……
取過幹淨的白色長袍,蕭瑾一絲不茍的將衣服穿上,隨後又將自己的濕發整理妥當,這才重新回到了箬衣所在的偏殿之中。
看到蕭瑾重新出現在偏殿之中,裴敏拉扯了一下衛庚,拽著衛庚從地上站了起來。
“咱們出去吧。”他低聲對衛庚說道。
隨後他又轉眸對蕭瑾說道,“殿下請單獨與王妃娘娘待一會吧,下官就在外面,若是殿下需要只要叫上一聲即可。”“好。多謝了。”蕭瑾強忍住自己的情緒,平靜的對裴敏一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