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套刀法加步伐結合起來練完,衛箬衣已經是出了一點點的薄汗了。
她煮上水,稍稍的擦了一把,隨後又融開了一鍋雪水端去了蕭瑾的房間。
房裡靜悄悄的,床上的人躺著一動不動,等走了近了,他的容貌才看得清楚,依然是布滿了不正常的紅色。衛箬衣不敢吵醒他,抬手輕輕的碰觸了一下他的額頭,還是滾燙滾燙的。
衛箬衣用帕子浸透了水,貼在他的額頭上給他降溫,隨後又用幹淨的棉花蘸著燒開的水在他的唇角出潤了潤。
有的人生來便是氣人的,就如同蕭瑾一樣,便是已經病成了這個鬼樣子,卻依然眉目清妍。人比人真是能氣死人。
其實蕭瑾一點都睡不著,身上火燒火燎,心底亦是如此。
第一次,他覺出了點“煎熬”的滋味。
他自衛箬衣再度進來便是醒著的,只是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該做點什麼,也只有裝睡了。
他以為衛箬衣看看他便會很快出去,哪裡知道她卻是如此有耐心的照料起他來。
為何要等他睡著了才進來?難道她也是怕他醒著遇到尷尬嗎?
索性蕭瑾就繼續裝睡。
他即便不睜開眼睛看,也能感覺到她的動作輕緩溫柔,清涼的帕子貼在他的額頭上,讓他感覺到了涼爽之意,舒服的想要嘆息,只是他堪堪的忍住,便是怕自己洩露了自己尚是醒著的真相。
他怕她再如剛才一樣溜掉,也怕自己睜開眼睛後會忍不住說一些不太中聽的話。
就這樣吧。
他不想去問她到底想的是什麼,既然她已經當他說的話不過就是病中的囈語,那便是囈語吧。
蕭瑾默默的在心底長嘆一聲,若是她無心,那他也不會時刻的接近她,他的臉皮沒她的厚。
她可以一帖他便是幾年,隨後說放下便放下,他自問沒她那麼灑脫。
不過既然已經回絕了他了,為何還要如此的照顧他呢?
總之從不糾結的蕭瑾,此時心底亦是如同煮開了的粥一樣,亂哄哄的咕嘟著各種泡泡。
他以為自己會糾結一個晚上,卻不想自己在她的照料之下,居然真的沉沉的睡去了。
許是真的疲憊了,也許是她在身邊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感,蕭瑾睡得很沉,很甜。
他自陪著母妃住在冷宮之後,便已經養成一個睡的極淺的毛病,稍稍有點風吹草動都會讓他驚醒。但是今夜沒有,外面風雪肆虐,他卻安然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