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大片的月光傾照在了他的身上,風吹的衣襟獵獵作響。他伸出手,似是對她招了招手,清冷的風裡他倒是笑的有些安心:“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林施洛突然就紅了眼眶,不知為何在看見慕言的時候,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來:“你怎麼在這?”
慕言的模樣有些憔悴,然後盡力在遮掩著,可是林施洛卻還是一眼就識破:“你怎麼樣了?”
“沒什麼。”慕言見她半天沒走過來,幹脆直接走到了她身邊,目光停頓在她身上許久:“休息幾日就好了,沒什麼大礙的。”
林施洛直接將他的手抓住,有些急躁的將他的袖子推了上去,果然看見了大片的燙傷:“那麼大的火你都敢闖進來,不要命了?”
本想要收回手,卻被她拽的緊,僵持了會也只好作罷:“難道你要讓我看著你死嗎?”
“那我也不要你來管我,既然你兩年前就這樣走了,現在又為什麼來管我。”林施洛自小有個毛病,那就是所有關心的話從嘴裡說出來都變了味。
顯然,這麼多年她還是沒有改掉這個毛病來。
慕言一頓,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後不緊不慢的將袖子放了下來:“今天我來要說的也是這件事情來。”
這是兩年後慕言第一次談起這件事情來,林施洛有些緊張的看著他。她生怕聽見了她不願聽的過去,她多希望自己的堅信是對的。
“你不要再查當年的事情了。”慕言的眼中隱忍了太多:“當年我離開只是因為可以讓我有爆紅的機會,僅此而已。”
那一刻她彷彿被潑了一盆冷水,謊言所包裹的真相此刻裂碎開來,那些她迴避著的,所期望的徹底破滅。
林施洛發現她居然不能說出一聲我不相信的話語來,張了張口,最後卻不知說什麼。
看著她這番模樣,慕言心底不是不難受的。
他多想將她抱入懷裡,告訴她一切都是假的,他一直深愛著她從未變過絲毫。
只是他所背負著的實在太多。
“我知道杜鵑找過你,我也不希望你對我抱有什麼期望了。你說的很對,既然兩年前我已經拋下你,那麼現在我也不該繼續管著你的事情。”慕言生生割捨著最後一點眷念:“我救了你,我們也算是扯平了,當年我離開的事情,你也原諒我吧。”
林施洛突然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彷彿聽見了什麼破裂的聲音。
“對不起,我需要的是一個捷徑,你給不了的捷徑。”
原來破碎的不僅僅是那僅存的希望,還有她的這顆心。
“那你……”她很想駁回這句話,但是想了很久卻發現慕言從回來後好像並沒有做出任何讓人誤解的事情來。
他沒有給她一絲希望,唯獨在火海裡救了她,也僅僅只是出於人性罷了。
慕言難過的背過身去,強忍著不讓自己露出絲毫的破綻來:“下次見面就當不認識吧,畢竟現在我們的身份都很特殊。”
直到林振找到她時,她已經坐在鞦韆上半個多小時了。
“爸,同樣一件事情有很多人說出不一樣的答案,我該相信誰的?”回去的路上,林施洛有些迷茫的問道。
她不知自己所堅信著的到底是什麼了,是杜鵑和葉珊一再的強調那其中的苦衷,還是慕言直截了當的說出只是她給不了的捷徑?
“這個世界上誰也不可信。”林振走在了前面,他並不會說過多安慰的話語,僅僅點到為止。
林施洛卻覺得心裡並沒剛才那麼難受了,誰都有一面之詞,當年的真相她必須要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