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架很簡陋,就是個十字架,不過把衣服掛在上面還是能看出效果的。
伍娘子檢查得仔細,衣領、衣袖、腰身、刺繡,前後左右轉著圈的打量,而後才滿意點頭,“做得好。”
盛屏這才安心坐下同她說話閑聊。
在她們聊天時,劉七就站在一旁,安安靜靜的一句話也沒有。
外頭院子有人在搬傢俱,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鬧出了動靜,伍娘子很不高興地讓左青兒出去看看,盛屏也讓劉七去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
劉七出去以後,盛屏和伍娘子相視一笑。
伍娘子道:“模樣周正,身材魁梧,那雙手也孔武有力,是個幹活的人,聽話做事,目光不遊移,也不多嘴多舌,是本分老實人的樣子。”
盛屏嗯一聲,“他手腳勤快,極有眼色,一大早還去成家村收了菱角回來,都沒人讓他去做,他自己就去了。”
她覺得表現得太過了。
伍娘子笑笑,“哪個夥計的不想在老闆面前表現?不過這些都是表面,真性情看是看不出來的。”
伍娘子讓盛屏湊近,兩人頭挨著頭。
“我讓人打探過了,他爹孃去的早,留下兩個幼弟,家中老人身體健朗,可也只能種兩畝薄田,他小小年紀就在外頭討生活,賺了錢捨不得花,都給了老人保管,穿得破衣破鞋,可兩個弟弟倒有兩身周正衣服,一天一個月一年可以裝一裝、忍一忍,可他經年累月半分不改,可見是個有擔當的人。”
沖這一點可以確認劉七的確是個孝順有情義的人。
盛屏聽了放心不少。
誰知伍娘子接下來的話又讓她糾結起來。
“不過這樣的人會捨得下家人跑去給人當上門女婿?就是願意也肯定是有條件的,我同米老太也有幾分交情,她是熱心腸,搞不好是她太熱切地想要幫助劉七一家,讓他生了誤會。”
盛屏起先不解,伍娘子又道:“米家在萬安鎮也算是富裕人家了,多年來與劉七一家並不往來,怎麼突然就走動起來,甚至願意出面做媒了?不是我揣測她的用心,她年年給寺廟庵堂捐錢,初一十五的也做善事,必定是個心善之人,可是再心善的人也不會無緣無故幫一個遠方窮親戚,而且還說劉七入贅以後不必再管他家的家人,她自會負責照管,這就說不通了。”
盛屏跟米老太的交情可比伍娘子深,她從來沒有懷疑過米老太的用心,即便是此時此刻她對伍娘子的說法也並不認同。
“或許她有自己的用心,可未必就是壞的。”
伍娘子一聽便明白盛屏對米老太很是信任,不好再繼續自己的揣測,別把人弄惱了,倒壞了兩人的關系。
“一會兒他回來再看看。”
靈犀館打了兩架新床,因為搬運時夥計不慎擦了牆,掉了漆,左青兒就說運回去讓老師傅補一補修一修,可夥計不願意挨罵罰錢,不樂意運走,兩撥人站在院子裡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
左青兒現在也掛上冰人牌了,嘴上功夫不弱,把夥計說得偃旗息鼓,臊眉耷眼地喏喏不言。
“行了,也別再說了,下午還要佈置屋子呢,時間都被你浪費了。”左青兒憤怒地剜他一眼。
夥計被這眼神刺激到了,推了一把左青兒。
左青兒不設防冷不丁地摔在地上,胳膊杵地,咯嘣一聲響,疼得她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