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夫人卻沒閑著,讓人在二進院子的西廂,收拾一間房出來,以後盛屏和他相公就在那裡住下,一應開支不必自己出,林府一概管了。
林大夫人的大兒媳王氏對此事很是費解,等屋裡人都走後,藉著給婆婆捏肩的機會,悄悄問起來。
林大夫人嘆一聲,“老太太早年守寡,村裡人卻因為她是斷掌屢屢欺辱於她,認為她是剋夫的喪門星,更有的人叫囂要拿她浸豬籠,若不是她得了鄰居的信兒帶著幾個孩子提前逃到了寺廟裡被僧人救下,哪裡有今日的林府?”
“那會兒老太太一無所有,就在寺裡做素齋,因為手藝好,廟裡不少香客聞名而來,方丈感念她,親自教她的幾個孩子讀書識字,這才有遇到高相爺時的機遇。”
林大夫人微笑,“盛娘子如今的遭遇同老夫人幾乎一樣,老夫人自然感同身受想要拉她一把,昨個兒我問了林豐,他說盛娘子的相公蔣鷺,儀表堂堂,為人也正派,怎麼也是富貴人家養出來的,自有幾分氣度在,又是個愛護妻子的人,想來人品不差,若真能讀書出頭,也是我林府裡出去的,於我們自是有益,這門人情給的不虧。”
王氏點頭,“只是盛娘子那番言辭想來是有人指點。”
林大夫人不當一回事,“她既有這份本事,想來日後也有幾分造化。”
蔣鷺沒想到陪盛屏來的這一趟,竟然會有這般收獲。
“你什麼時候想的這些事?”他竟然毫無察覺。
盛屏滿心滿眼都被蔣鷺將要在林府讀書的事佔滿了,臉都紅了,臉頰一直熱熱的讓她沒法冷靜下來。
她承認她賭了一把,那一百兩銀子沒白給出去。
“是榮二叔,初四我去找劉二嬸時,他寫了一封信讓我幫忙交給劉管事,還讓我避開你。”
盛屏見劉管事不難,隨便一個理由就能去劉府。
誰知劉管事看了信以後,一言不發,沒幾天林豐來了,在出發的前一天,劉管事告訴盛屏,若想要蔣鷺繼續科考,可以從林豐處下手。
所以在得了林府賞賜的那天,盛屏特意請林豐吃了一頓酒,把賞賜的一百兩銀子給了他,只請他幫忙在林府老爺面前美言幾句。
得了錢銀的林豐倒真為她想了一個法子,把林老太太的遭遇告訴了她,還製造機會讓她能在老太太面前露相,盛屏這才劍走偏鋒,走了這一步險棋。
也幸好林老太太不是個迂腐守舊之人,動了惻隱之心,這才成了事。
蔣鷺自然也是高興的,“娘子,若你是男兒身,一定能成一番大事業。”
盛屏點他的額頭,“相公,成就一番事業的一定要是男子嗎?我可不服。”
有了林府撐腰,盛屏不再懼怕蔣家勢力,本想搬出府在外租個宅子,可又擔心蔣家報複,倒不如在林府來得安全。
蔣鷺進了林府私塾讀書,盛屏也不閑著。
接二連三的有人請她上門做素齋,她一應都接了下來,只有蔣家和王家兩戶,請了兩次她面都不見直接給拒了,她本是私人恩怨,沒想到倒讓林大夫人請了去,誇她懂事。
她這才知道林府跟蔣家和王家關系並不好,甚至有割席斷袍的意思,她和蔣鷺既然受林府庇佑,自然也要遠著點兒那兩家。
這純屬是誤打誤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