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天下著小雨，行走的路人來來往往，奔忙不歇。
咖啡館內，男警察幾乎不相信眼前頹廢的男人是稀奇裡出現在電視上，新聞上雷厲風行的總裁——曲踱。
他鬍子很長，眸子空洞，整個人瘦了許多，俊美的臉因為滿是呆滯的原因像老了十歲一般，疲憊又萎靡的坐在男警察面前，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悲涼令人不願意靠近的氛圍。
距離許臨葬禮已經過去了半個月，曲踱就是這般模樣過來的，半個月的時間，他沒有吃任何一口飯，唯一支撐著他過來的便是曲父把他打暈，強行打的營養針。
“曲先生。”男警察尷尬的道，“關於您先生死亡一案，有一些事情我想你應該知道。”
曲踱沒有理他，盯著眼前的桌子，陷入自己的回憶中，不願意醒過來。
男警察嘆了一口氣，覺得他沒必要這個樣子，又覺得他太慘了，手中的檔案都不想拿出來了。
到最後掙扎了一番，他還是說了出來？
“您別墅的監控我們調取了，之後發現您的先生……不算是被人殺死，有一半是自殺。”
坐在那裡的男人猛的抬起頭，眼眸中劃過一抹懾人的光，聲音沙啞道：“你說什麼？”
“監控沒有聲音，但是全程您的先生一直在躲避，到最後您進門前不久，他突然倒在地上。在這裡我要說明一點，他是直接倒在兇手前面的，並且是直直的，並不是摔倒或者是其他，我這麼說你懂嗎？”
男警察被他盯的一陣心驚肉跳，心想不愧是在商業圈頂端站了許久的人，身上的氣質以及那冷厲的眼神即使在頹廢也不會改變。
“你的意思是，他是給兇手機會殺他？”
“是的，鑑於您可能不知道，所以我特意來說明一下情況。”其實還有一半原因是曲父知道了監控錄影裡面的內容，讓他來說明的，希望曲踱走出這一段陰影。
“我知道。”坐在他面前的男人突然笑了笑，瘋狂的重複起來，“我家的錄影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沒有傭人的別墅，開著的門，關著的燈，以及他要救許臨的時候，他並沒有多慌亂怕死的模樣，以及那一次又一次的詢問：“曲踱，你愛我嗎？”
他都知道。
“您……”男警察好奇了，“既然知道，為什麼還會如此……我覺得許先生在天之靈一定不希望看到您這個模樣。”
“他都已經把我丟下了，還會在乎我這個模樣嗎？”曲踱低笑出聲，眼裡滿是絕望與諷刺，“沒有給我留下任何的機會。”
直到現在，醫生說的話還像夢魘一般，一直在他耳邊迴盪：“這個傷口雖然很嚴重，但是隻要病人意志堅強，肯定能活下來的。問題是……病人似乎並不希望自己能夠活下來，主動放棄了活下來的機會。所以……非常抱歉。”
還有許臨的那一句對不起。
有一些事情，他知道了，就永遠沒有意思了。
眼前浮現許臨滿身鮮血時凝望著他的眼神，柔情之中夾雜著笑意，還有那一抹愛意，他想，他只需要記住許臨這個樣子就已經夠了。
就夠了。
男警察嘆了一口氣，站起身帶著檔案離開。
刺眼的陽光透過咖啡館的窗戶照射進來，曲踱沐浴在陽光下，感受著那明明溫暖十足，卻讓他越來越心涼的陽光，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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