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琚又朝屋裡望了望,方才帶著雁書回房。
一個人若是真想尋死,又豈是別人能看得住的呢?
好在忠玉走後,墨星竹雖然鬱郁寡歡,倒也沒有再表現出過任何想尋死的跡象。
只她日日都蔫蔫的提不起精神,又不思飲食,久而久之,竟瘦的像個紙片人似的。
朝中的叛臣已經肅清,可韓景卻還沒有行動,這讓莫琚心中很是不安。
不過芷蘭大婚在即,莫琚倒也顧不上韓景行了。
十六那日,莫琚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為的竟是要替芷蘭梳妝。
“王妃,這如何使得!”芷蘭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推託著不肯讓莫琚動手。
莫琚卻笑著道,“芷蘭莫不是嫌棄我的手藝不精?”
“王妃,奴婢不是這個意思!”芷蘭一臉委屈地解釋道,“奴婢德蒙王妃照拂已是萬幸,又哪能再勞煩王妃為奴婢梳妝?”
“何時你也變得這般扭捏了?”莫琚嗤笑道,“莫不是因為做了新娘子就害羞起來了?你替我梳了這麼多年的頭發,難道就不能讓我替你梳一次妝麼?你若再推辭,我可要生氣了!”
“這……”芷蘭聽莫琚這樣說,便也不再說話,只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看著鏡中自己。
鳳冠霞帔,紅唇皓齒。
一向大大咧咧的芷蘭打扮起來竟是美得不可方物。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莫琚滿意地點了點頭,替芷蘭蓋上了鮮紅的蓋頭,“記得,不管在那邊受到了什麼委屈,王府永遠都是你的第二個家!”
芷蘭點了點頭,在蓋上紅蓋頭的那一刻淚如雨下。
平陽長公主的義女出嫁,自然是聲勢浩大。
那十裡紅妝足足從晉王府一直撲到了唐府。
忠石騎著高頭駿馬而來,正是意氣風發。
芷蘭在忠石的牽引下上了花轎,耳邊傳來的是連綿不斷的喜樂之聲。
可她竟是全然沉浸在與莫琚分離的傷痛之中,半點都開心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