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給堵住這條路的人一個訊號,或者說給吳仁一個訊號,我們準備轉道回黔州,然後繞路回京。”顧清晏說出他的想法。
如果回到黔州,他們可以轉道去渝州,然後走水路去荊州,從荊州回京可比在山裡死磕要好得多。
顧清晏能想到這一步,自然就會猜到吳仁也會這麼想?
南枝若有所悟:“實則繞道回京是假,將人調離是真,咱們還是走原路?”
伴讀沖著小皇子點頭,想不到沒關系,能夠聽懂部署就夠了。
上位者本來也不需要樣樣精通,只需要各個方面都知道一些,不至於出現什麼糊弄人的情況。
“等等!等等!我有問題!”完全沒有帶兵天賦的南嶺覺得有些暈,連忙開口提問。
“嗯?”小皇子不明白二哥有哪裡不明白。
他覺得伴讀的謀劃堪稱精彩,畢竟正常情況下,大多數人不會將目光重新放到返程之上,即便想到這一步,也不會用這一步當誘餌,去實施真正的突圍。
南枝沒想到,但不妨礙他理解,他覺得顧清晏說的挺清楚的。
“既然回黔州阻力更小,並且還能改道去渝州走水路,這個計劃就非常不錯,為什麼還是要原路回京?”這才是南嶺不能理解的。
既然已經有第二條路線,他們原本計劃路線之上又有埋伏,為什麼不直接在對方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殺個回馬槍?
他們繞道去渝州走水路不是更好?沒必要那麼複雜,將這個可行計劃當誘餌扔出去吧?
“二哥,黔州擁有話語權的是誰?”南枝嘆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假,可地方割據天高皇帝遠也是真。
他們對於整個黔州而言都是外來者,黔州牧對黔州的把控可比之前的荊州牧要好得多。
即便他們與巴清夫人達成合作,對方也不可能幫他們與黔州牧對著幹。
這位狡猾的合作者,帶著審時度勢,會提供適當幫助,卻不會拿整個彜族冒險。
南枝倒是不介意對方這種選擇,換位思考一下,他反倒十分能理解對方的不容易。
如果不左右逢源,南枝這個遠水可救不了彜族的近火。
黔州牧站在吳仁背後,回頭去黔州一時能夠打個措手不及,但吳仁在黔州的根基比他們深。
更有可能成為自投羅網,到時候還想改道去渝州?
退一萬步來講,即便他們憑借時間差成功脫身,轉道去了渝州。
渝州可是福王的地盤,精耕細作幾十年,比黔州更加危險,他們能不能走水路回京都不好說。
最起碼作為福王之子,在渝州吳仁甚至會有更多主動權。
因此這一步看似是條可行性極高的生路,實際上根本是死路一條。
既然這條路不可用,迷惑性又這麼強,自然也可以迷惑到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