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隱約掌握了和對方溝通交流的方式,話不說全,對方自己就會說服自己,也不知道他師兄是怎麼讓人變成這樣的。
不出所料,他開口瞬間對方神色就變為理應如此,就好像他的回答正好完全貼合對方心意。
“夏侯家確實聽到了風聲,吳州牧很有可能是福王多年以前早夭的兒子。”夏侯淳沒有帶絲毫掩飾,就這樣水靈靈的說出來了。
小皇子不動聲色頷首,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好像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十分從容淡定。
顧清晏看著小皇子若有所思,又看了眼夏侯淳,隱約好像明白眼下是什麼情況。
仲景事不關己的模樣,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後,不著痕跡的朝著小皇子點頭示意。
大皇子南珺此時也配合降低自己存在感,將話語權全權交給幼弟,提供充分的發揮空間。
“兩年前大司馬將我從盛京調職至江夏為縣令,不是如今的董司馬,而是已經死掉的那一個。”這話說著像是沒有攜帶任何個人情緒的客觀敘述。
實則南枝聽出了其中的不滿,恐怕這人對已經入土的大司馬怨念不淺。
對方原本是在京中為官,卻因為大司馬的一些心思,葬送原本大好前程,做一個小小的縣令。
小皇子端起茶杯,收到仲景示意茶沒問題,放心抿了一口,苦澀之中帶著回甘,唇舌之間殘留著清新茶香。
“好茶,好好的太僕再熬幾年往上升一升不難,如今卻成了江夏郡縣令。”夏侯家簡直是在折辱人,從權利中心下放至地方,這和斷人前程有什麼區別?小皇子放下手中的茶杯。
南枝都懷疑大司馬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對方說曾在盛京為官,他才徹底將這號人和記憶中的某個名字對上號。
知道對方是誰,小皇子必須的啊不明白那個已經死透的大司馬是怎麼想的。
夏侯淳是大司馬同母弟弟之子,也就是對方嫡親的侄子,就為了一個不知真假的訊息卻把自己前途大好的侄子派到地方。
等等!如果這仇結下了,那大司馬之死……
想到這一點,南枝看向夏侯淳的目光帶上驚疑不定。
“就像您想的那樣,伯父想要和吳州牧搭上關系,我幫了他一把。”看到小皇子喝了他的茶,臉上笑意更甚,夏侯淳表現的就像一個一心為大伯著想的好侄子。
小皇子卻聽出了另一層意思,既然大司馬毀他前程,他就回敬對方一手,也就是說這次大司馬之死他也參與了。
他們夏侯家對親戚下狠手是一脈相承的嗎?
南枝又發現這人一大特點,小心眼並且下手果決,難怪之前他和荊州牧也能相處的不錯。
龐淄金蟬脫殼的計劃有他一份,吳仁再一次從牢裡跑出來,也是直奔江夏而來。
種種都能說明這兩人關系不差,不然夏侯淳不可能將人扣下。
恐怕在荊州這人得到的訊息不少,只是沒有一條正確的傳給大司馬。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大司馬當初,並沒有選擇保下頂著古董商身份的荊州牧。
或許是收到這個侄兒的訊息,荊州牧和福王無關,並非真正皇孫之類的假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