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們不放心我,我終歸是個外來者。”他不信任才是正常的。
周瑾倒是不意外他的警惕,同時也是欣賞九皇子的,也不介意再給個承諾。
“三天之內,必定給你找到一片你滿意的灘塗。”畢竟泉州什麼都不多,靠近海岸的灘塗那是最多的。
南枝頷首,也並沒有在鹽場多逗留,離開的幹脆利落,顧清晏則默默的跟著他。
他的這份幹脆利落,反倒顯得鄭光的防備十分多餘。
鄭光苦笑:“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只是太重視泉州,反而關心則亂。”周瑾也知道搭檔的老毛病,忍不住嘆氣。
“真要給九公子找灘塗啊?”鄭光還是不怎麼信任,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能有這能耐?
“反正是無人用的灘塗,也不需要你提供工人,還有什麼好不情願的?莫非連一片灘塗都捨不得?”幕僚挑眉,不明白有什麼好別扭的,這基本屬於零成本。
無論成功與失敗都不會對泉州造成損失,更甚如果成功泉州只有好處,鄭光雖然一心為民卻太過謹慎,行事優柔寡斷瞻頭顧尾,顧慮過多可以避免麻煩,同時也會錯過機遇。
說好聽點叫直,說難聽點這就是迂。
多年輔佐之情還是有的,周瑾剋制住想要跳槽換主,良情擇木而棲的想法,任勞任怨開解鄭光的榆木腦袋。
“可九公子這歲數……”鄭光心中始終跨不過年紀偏見這道坎。
“甘羅十二歲拜相,秦皇十三歲登基,照你所說他們都還是孩子。”直接挑明州牧的偏見,並且拿出有利的證據。
鄭光氣急:“那又有幾個甘羅?幾個秦皇?你怎知他九皇子就會是甘羅、秦皇這般能成事者?”
“不妨一試,是龍是蟲自可分曉。”目的達成,周瑾收斂鋒芒,又變迴文弱書生的模樣。
“懷瑜,你這是在激將於我!”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但話說到這個份上他還不答應,反倒顯得他不佔理。
他還是不認為一個孩子能做成什麼大事,不過只是一片灘塗他給的起,反正皇命也是要求他配合,只要對方不亂折騰他的泉州老百姓就行。
“如若並非如此,你定要更多糾纏,還不如一開始就說清楚的好。”幕僚眼皮都不抬,對待鄭光這樣的上司就只能讓他看到實際東西才會服氣。
鄭光洩氣欲言又止:“懷瑜……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周瑾皺眉。
“算了!沒事。”泉州牧又將話憋了回去。
周瑾皺眉,他知道對方老毛病又犯了。
“我知你想問什麼,想過,但泉州更需要我。”毫不客氣,不留情面。
周瑾猶豫過,也想過能否在九皇子手下做事,和對方淺聊幾句就能感受到此人堅定的意志,還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決心。
同時還帶著一股仁慈之心,並對百姓報以平等之姿,而不失皇子威嚴,剛柔並濟這是他從南枝身上感受到的特質。
謀士都希望自己有一個英明的主公,鄭光明顯不是周瑾想追尋的,可州牧對他有知遇之恩,他的品行做不出背信棄義之事。
即使動搖最後他依舊選擇了泉州,不過最起碼在這位年幼的英主還在泉州之時,讓他多見證一些對方的光輝。
說罷他也沒看泉州牧是何反應,起身告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