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嶺聽到幼弟的問題,他臉都快要憋紅了,他能說他還只停留在商路上,而巴清夫人卻盯上了他的身份。
糾結良久,丟臉歸丟臉,也不能繼續讓幼弟蒙在鼓裡,南嶺咬牙:“彜族內部鬧疫病,當時我以為和巴清夫人已經談好了條件,結果她根本不是為了談商路的事。”
對方其實並不怎麼在意那條商路,因為不管哪一邊勝利,都少不了她的好處,畢竟她屬於地頭蛇之一。
辦成一件事不容易,但辦砸一件事十分容易。
如同巴清夫人這樣在黔州類似土皇帝存在,她想給人添點麻煩完全沒有任何難度。
也就是說無論南嶺,還是黔州官場集團,都需要付她一筆“消災錢”。
小皇子對於對方的目的隱約有所猜測,眼底帶上幾分了然:“恐怕疫病在彜族有些失控了,她的目的不是商路,而是二哥的皇子身份。”
“是啊,當時我要是有枝枝這麼聰明就好了。”南嶺忍不住感慨,不愧是他的弟弟,腦子就是動的快。
找不到仲景,巴清夫人自然不可能一棵樹上吊死,比起彜族內部與黔州那些大夫,皇宮之中的禦醫的醫術水平自然也不會太差。
想來也會有辦法解決彜族的問題,即便解決不了疫病想來也能緩解幾分。
她將人約到彜族,其實是有心讓三皇子南嶺同樣染上疫病,對方自然要將訊息傳回盛京,屆時仁安帝為了兒子也會派出醫術高明的禦醫。
這個主意看著十分簡單粗暴,但成功之後確實能讓巴清夫人達成所願,再加上黔州離彜族遠,即便三皇子或者皇帝想報複,其實對於巴清夫人都不是特別要緊。
上面對黔州管控不嚴,地方又沒有作為,除非巴清夫人自投羅網去盛京,不然她完全不需要顧忌仁安帝的報複。
南枝從來沒有小看過這位女土司,卻還是感慨一句對方的膽大妄為,都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巴清夫人明顯是衡量利弊之後走的一步險棋。
“所以不是你和阿木真一起染上了疫病,而是對方傳給了你,巴清夫人以大義的名義扣下了你。”出手快狠準,雖然沒什麼太大的技術含量,但這種簡單粗暴的手法,效果出奇的好。
頗有幾分大道至簡的味道在裡面了,二哥玩不過太正常了,南嶺雖說盡量摒棄性別帶來的刻板形象,畢竟皇後和昭陽都是十分優秀的女性,絲毫不輸給男兒。
她們手段磊落,善用陽謀攻心,但終歸都不是巴清夫人這種混不吝的,各種手段她都能用只要最後結果達成,她其實不太在意卑鄙與否。
可以說是個天生的弄權好手,南枝其實特別欣賞這樣不畏外界眼光,坦然活出自己的女性。
如果這次她算計的不是他二哥,或許他心裡會更舒服一點,理智上明白對方是為了自己族人,在她眼中只有彜族的利益才是利益,其他人與她無關。
即便對方是三皇子,她也毫不留情的算計其中,小皇子有些氣悶,理解是一回事,原諒是另一回事。
受到傷害的是他二哥,他在意的家人,他沒辦法那麼大度一點膈應都沒有。
都說成大事者應當顧全大局,可他好像沒辦法顧這個大局。
南嶺看出弟弟的神色十分糟糕,也明白他在意的是什麼,輕聲出言安慰:“二哥這不是沒事嗎?枝枝及時救了二哥。”
如果不是仲景,恐怕他要吃不少苦頭,能不能活下來還不好說,而仲景之所以願意解決彜族疫病也是因為南枝。
可以說正是因為幼弟對他的關心,才能讓他快速痊癒,沒有殘留任何後遺症。
巴清夫人的小兒子可沒他這份幸運,對方病情拖的更久,沒能得到有效治療,即便有仲景出手,對方也留下了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