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寒一行人驅車進入b市的管轄範圍時,已經夜幕沉沉了。
閃爍著白光的星星像豆子一樣灑落在天上,隨意一抬頭,就可以看見一大片繁複美麗的星空。
這在末世以前可是沒有的。
車子駛入一個廢棄的工廠,旁邊的灌木深不可測,陸澤寒剛一下車,裡面就亮起了燈光。
裡面有人?
陸澤寒眉目沉沉,這末世,如何與人相處已經由一門藝術變成了一項生存技能。
裡面湧出十幾個人,他們站在跟前,逆著光,容貌全部被隱在陰影中,令人看不真切。
不過他們拿槍警戒的姿勢卻是格外明顯。
為首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雖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溫月卻覺得,這個男人的身形總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你們是誰?”為首的男子發聲了,聲音清冷卻不失風度。
“天河哥哥?”溫月下意識就脫口而出。
楚天河,這個世界的男主?
“小月?”
楚天河眉眼布滿了驚訝,繃緊的肌肉有幾分放鬆,幾個大步走到溫月面前,雙手搭上溫月的肩,眼底溢滿驚喜:“小月,真的是你!你居然還活著!”
溫月有些愣怔,不知道該以怎麼樣的情感來面對男主。
剛剛她那一句“天河哥哥”,完全是下意識脫口而出。
原主在遇見陸澤寒以前,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世交的哥哥楚天河,可惜楚天河一直只把她當作妹妹。
可以這麼說,楚天河,幾乎是溫月,整個少女時代,學生時代,最美好向往。
是她有如神祗般的可遇而不可求。
是讓溫月,甘心將自己放入塵埃中,換取他一絲憐憫的存在。
她還記得那時候,那種臺灣少女臺劇在學生中掀起了一陣熱潮,那時候她因為父母原因去楚天河家暫住,彼時楚天河少年初長成,天之驕子,她像某部臺劇女主角一樣,可恥地淪陷了。
可惜楚天河只是驚豔了她的年少時光,卻從未溫柔過她的歲月。
或者說,他的溫柔,對她又何嘗不是一種殘酷的折磨呢?
在他眼裡,她可以任性,可以頑皮,他可以寵,可以包容……但是這一切,並不包括愛。
傷心難過的溫月,才會從b市,跑到z市念大學。
如果只是簡單的久別重逢,她心底應該溢滿驚喜,簡單而純粹的為這際遇開心。
可是不行,她不能原諒一個,一個傷害過陸澤寒的人。
如果說,楚天河是她的年少無知地傾身付出,那麼陸澤寒則是她窮極一生的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