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幹什麼。”不等周圍人從這突如其來的一出緩過神,洛雲清兩步上前揪起他的衣領,眼裡布滿猩紅血絲,“沒幹什麼,他到現在還沒醒!”
“捂了點麻醉藥。”劉一手鬆開樓梯扶手,咳一聲解釋:“睡幾個小時,自個兒就醒了。”
“那可是小孩子!”洛雲清再次收緊力道,近乎將裴珩之揪著拎起,“你們怎麼敢的!”
“不過是麻醉藥,就急了?”裴珩之仰起頭,細細打量近在咫尺的人。
那雙眼睛,像極了他們初次見面,總是不加掩飾地瞪著自己。
他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裴珩之不自禁抬起垂在身體一側的手,就要握住揪著衣領的那隻手,洛雲清倏地松開,將他甩回輪椅。
“不過是,麻、醉、藥。”洛雲清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咬著這幾個字,呵出的氣都在顫抖,“護士說你專門問過,你明知道,小雨,要換腎!你還用藥!裴珩之啊裴珩之,你真該死!”
“我該死?那你呢!”裴珩之反問他:“把我害成這樣,你就不該死麼?”
他推著輪椅,後退幾步轉向沙發:“我可是……再也站不起來了。”
“證據呢!”
“沒有證據,但這件事除了你不會有別人。”他激動地抓著扶手,急促喘息:“我不怪你,縱使變成如今這樣,我也沒跟任何人提起。我是那麼地為你著想,生怕母親將這件事扣到你頭上,可你呢!轉頭給二叔織毛衣,和二叔打雪仗,滿心滿眼只有二叔!笑得那麼開心……”
這才是讓他無法忍受的事。
憑什麼,他幹了這些能心安理得?繼續和二叔甜甜蜜蜜?他該愧疚,該來補償自己!
洛雲清單手叉住腰,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大年初一熱搜上的詞條,是你幹的。”
“對!我給你造勢呢!”裴珩之摸向腦袋上還沒有結痂的傷口,“可你卻不知好歹。”
當他不知道麼。
裴氏一族,誰敢砸他?
除了他,洛雲清!
“我不知好歹?是,我不知好歹。”洛雲清簡直要被氣笑,“你有怨,有恨,都沖我來,為什麼要抓小雨!”
“我找不到你啊。”不是黏著二叔,就是照顧這個小孩,“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讓你主動過來。”
“現在我過來了,你想怎樣?”洛雲清睨向四周,目測有八個人,“雙倍奉還麼?”
“怎麼會。”裴珩之僵硬地揚起嘴角。
他怎麼捨得傷害他,喜歡他都還來不及呢。
“我要你,給我換藥。”他偏頭點點茶幾上的紗布和藥膏,“這對你來說,再簡單不過了吧。”
“給你換藥,就把小雨,還給我。”
“好。”裴珩之爽快應下。
看著他為了那個孩子妥協,一步一步慢慢走過來,直到茶幾前,彎腰拿起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