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吃飯莫凡依然跑得最快,這次不只他最快,他還帶了自家媳婦和孩子來。莫凡和蘇懷意的年紀相當,甚至還要小一些,他媳婦並非京都人,千里迢迢跟他來這裡安家,所以莫凡在朝堂一路都小心翼翼,尤其蘇懷意不在的時候。
起初蘇懷意不在了他不是沒想過帶著媳婦家人離開的,可媳婦恰巧那時候懷孕了,挺著個肚子實在不好跟著奔波,他便不得不留著京都謀生計。幸好陛下沒有太過苛待蘇懷意底下的人,找藉口懲治幾個人也是抓的典型。他學會了左右逢源,日子到底好過了些許。
林若水久聞他媳婦大名,他們家那三歲的小孩也特別可愛,便讓人去買了不少零食招待。原本以為孩子會喜歡,哪知道人家小孩說這些東西自家孃親就會做而且做得好吃,他日常在家裡吃這些都是被限量的,所以勉強吃了幾塊就沒興趣了。
林若水發現招呼不來,也就隨他們去了,莫凡過來解釋了兩句,說自家媳婦恐怕有點認生不太習慣,孩子平常吃媳婦做的飯多,很少在外面吃所以不習慣。林若水是沒所謂的,她做飯做菜做出來你愛吃不吃,她親自動了手如果還有人挑三揀四,那你不吃拉倒。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莫凡的這位媳婦,始終心事重重,有時候跟人說話都沒有那麼走心,特別流於表面。唯有跟莫凡說話的時候帶了情緒,喜歡或者不喜歡一目瞭然。
這是個相對內斂的姑娘,她想,或許她也能理解。這姑娘千里跟相公來到京都,或許曾經她也有自己的夢想,但到底還是義無反顧為了愛情。她還好,她來這裡就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自家相公幫著她開了酒樓,她喜歡做美食就創造條件讓她有機會不停的研發新菜。可這姑娘呢,她有自己的個人愛好嗎?她的相公會幫她實現自己的願望嗎?她喜歡做小吃糕點,是想做給別人吃,還是就自家人吃一點呢?
“莫師父,你家夫人也喜歡做飯?”
“喜歡的吧?”莫凡想了想,“我也沒太在意,但她以前說過,也想開個小飯館什麼的。可是我們那時候沒有那個條件,何況我的情況跟將軍不同,我如果隨意在外面開店了,怕是朝上有很多人都會反對。”
“為什麼,官員開店要求那麼嚴格嗎?”這不是她前世的現代才有這樣的要求嗎,怎麼這個時代也不許官員家屬做生意了?
“將軍和我們不一樣,將軍現在並不在朝堂,相當於與政事無關,陛下也沒秘密任務給他,他就是一個閒散掛職。可是我所在的位子牽扯朝堂幾部,與許多官員打交道,這種職位不高但舉足輕重的位子,一般家裡親密的人是不能在外大張旗鼓做生意的。”
“哦,我明白了。”林若水點頭,不能明目張膽,背地裡私下搞是可以的,只是他的這位夫人看上去並未與京都的市井氛圍融合,自己出來做生意恐怕還是有所欠缺。
蘇懷意決定去陳府赴約時,林若水還在小院裡喝茶曬太陽。她最近幾天練功實在太累,便強行給自己放了一天假,畢竟那暗器蘇懷意拿去改裝,都還沒交到她手上。
莫凡找到她轉達蘇懷意的話,他以為能看到這姑娘驚慌失措的表情,然而並沒有。
“他什麼時候去的?”林若水腦子轉得快,自然聽明白了蘇懷意話裡的意思,只是這個決定確實草率,蘇懷意失去記憶不知道權勢可以怎樣滔天,她卻是明白的。
“就方才,將軍說若他一個時辰後沒出來,你可以按你的想法做……”
“我能做什麼呀?”林若水苦笑,“莫師父你看到了,我只是個弱女子,雖然自己出攤能賺些錢,可他是不是把我看得太聰明瞭?鎮上來了哪些人你比我更清楚,我能把他們怎麼樣?這個人,可真是……”
“那我們怎麼辦?”莫凡也覺得林若水不可能有什麼好辦法,將軍此時去實在太冒險。“那位金小姐,顯然不是善茬,如果將軍真的落到他們手上……”
“將軍府在京都肯定都屬於名門高府,有一個厲害的女主人掌管至少不會被人看不起,總比我這個鄉下野丫頭強。你們家將軍明知我什麼能力還把這個難題拋給我,大概本來就是沒打算讓我去救的……”
“可是林姑娘,將軍他沒有這樣的意思。”莫凡急了,萬萬沒想到林若水居然一味妄自菲薄,連救人的心思都滅了。
“罷了,已經到如今地步了不救也得救,這樣,你先去陳府盯著看有沒有什麼動靜,我這邊再想想辦法。”林若水嘆了口氣,憂心忡忡起身,“盡人事聽天命吧。”
莫凡心下微涼,聽令去盯著陳府,只覺不能依靠林若水了,若是能悄悄跟將軍碰個面,他一定得提醒將軍,想辦法自保吧。然後就是那麼巧,他真的見到了蘇懷意。
蘇大人跟蘇懷意單獨見了一面,具體談了什麼大概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然後就將他獨自留在房間,甚至還送上了飯菜。但蘇懷意沒敢吃,誰知道他這空有血緣關係的父親會對他做出什麼事,他必須得謹慎再謹慎。
莫凡在房頂觀察良久,發現四周無人,這才進了房間,“將軍,你怎麼樣?”
“你有沒有帶吃的來?”有食物卻不能吃讓他餓的感覺加劇,有點難熬。
“呃,沒,屬下呆會兒去給你準備?”莫凡一時無語,誰能想到眼前這人不想著及時脫困只想著吃,以前那個睿智神勇的將軍哪裡去了?
“罷了,算了吧。”蘇懷意嘆了口氣,“你怎麼來了?”
“林姑娘讓屬下過來盯著,她還說,她能力有限,不一定能救你出去……”莫凡委婉提醒,“將軍,林姑娘說得對,她只是鄉野女子,鬥不過這裡的各方勢力。”
“她就說了這些?”蘇懷意眯了眯眼,“所以她不打算行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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