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們要去潛洲?”
高家眾人知道這個訊息都很吃驚。年紀小的高武急得眼睛都紅了,大姐二姐這麼快嫁人就算了,現在大姐又要離開他們,他想想就接受不了。
高秀一臉愧疚,何靖這邊已經確定了下來,沒法更改了。況且涉及到朝中之事,她也不好跟大夥解釋。好在何靖出來表態:只是暫時去那邊監督水利,興許過些時日就回來了。
吳世香再捨不得女兒也沒用,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只盼著女兒能過好日子就行了。
高秀與何靖離開這日,高家村村民都出來相送。這些年,因著高家的田地和作坊,村裡的村民都過上了溫飽的生活,大家對她是感激的。
此去潛洲大概半個月,走了幾天陸路又輾轉水路,可能是最近太累了,高秀一直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到了潛洲又病了。這病來得快,把何靖急壞了。他們一行人低調地入了新府邸,何靖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請大夫。
潛洲地處幹旱,貧瘠不堪,新府邸也是破破爛爛,連大門上的牌匾都破了。而府邸裡連兩個下人都沒有,聽說前面那個都督就是忍不了這貧窮才請奏降了官級去別的縣城了。
好在很快請來的大夫,大夫還是第一次見新上任的大人,聽說是位將軍,一時好奇多看了幾眼,卻被何靖催促道:“還請大夫看看夫人。”
床上的高秀一臉蒼白,似乎是有些難受,她的眉頭輕輕地皺著。大夫仔細檢查了一番,才告訴何靖,只是感染了風寒,待他開一副藥方吃幾天就沒事了。聽了這話,何靖終於才鬆了一口氣。
府裡就兩個下人,一個是張婆子,專門負責做飯的,還有一人叫阿丁,是個瘸腿的花匠。
何靖就吩咐阿丁送大夫出去,又讓張婆子去煎藥,自己則坐在床邊心疼地看著高秀。這半個月來,她的小臉又瘦了一圈,此刻看著贏弱不已。
潛洲的富戶不少,不過卻是各掃門前雪,畢竟救窮這種事是做不完的。聽說來了新官,都好奇了好些天,可是才聽說人家已經悄無聲息地住進了新府邸,又暗自納悶不已,到底來了個什麼角色?
何靖沒空理會別人的想法,他正一心一意照顧高秀。高秀再醒過來是第二天上午,可把他高興壞了,連忙讓張婆子將廚房熱的湯端過來,一邊對高秀說道:“阿秀,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高秀醒久了,頭還有點暈,她沙啞著聲音問道:“這就是我們的新家嗎?”邊說著,邊抬眼打量屋子裡的佈置。除了這張床,也看不出什麼值錢的東西,想來這個地方是真的窮吧。
何靖哪能不知道她的想法,笑道:“你都能在高家村那麼窮的地方混出來了,這潛洲對你來說是小意思。”他本來只是玩笑話,不曾想高秀卻當了真。
自那以後,她整日裡便研究著自己賺錢。而何靖則跟著潛洲的一個叫趙文的小官去檢視各處的汛口和渠道。南邊的地方靠著湖泊,不缺水,可是地廣人稀,也沒種什麼東西,倒是北邊這裡全是旱地,種了什麼也是收獲不多。況且好不容易種出來的糧食他們也捨不得吃,全留著換了銅錢。而城中那些商戶則收集村民種出的糧食,又抬價賣給另外的人。總之,這潛洲城裡,窮苦的百姓窮的餓死,富戶卻是富得冒油。
高秀身體好了以後就給京城送了信,讓她爹孃放心。然後就開始著急賺銀子的事情。這裡的人窮,賣首飾的市場肯定沒有京城那麼大,所以想了想她只有做食物上面下功夫了。這裡種糧食都是小麥和苞米,也些有種水稲的,不過收成都不太好,因此種的人不多。
想了好些日子,高秀才決定先買一座荒山來養植,就像兩個舅舅的林場那樣,先養些牛羊,畢竟牛羊又值錢又能吃肉。待將荒山的手續辦齊了,第一批的小羊崽和小牛崽也買了回來,還是特意託人去鄰鎮買的,也不便宜。
荒山裡養了牛羊,自然得請人看著了。高秀經過多方打聽,才請了城裡的王師傅一家,王師傅本來是個獵戶,不過前幾個月進山傷了腿,現在做不了重活,還治了不少銀子,所以家裡窮得叮當響,連飯都吃不上了。媳婦整日裡給人做苦力活也沒掙到幾個錢,還有一個兒子,今天十一歲,叫王小川,整天跟著她娘去做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