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官職不止比對方高了一級的副總指揮生怕身旁的年輕人說出他在前一天夜裡的失態,因而他連忙搶先道:“我們看到了霍斯解決猶太人的方式。那太粗暴了,也太粗魯了。”
希姆萊在那個波蘭貴族停頓之後示意對方接著說下去。
於是總能在各種場合和人侃侃而談的巴赫澤勒維斯基終於又說了下去。
巴赫澤勒維斯基:“他從最早被關進那裡的犯人裡挑選出了一批用來幫助看管新犯人的卡波。卡波們讓那些猶太人們自己挖一個深坑,而後又把那些猶太人趕到深坑前站成一排,再讓我們輔助部隊的隊員對他們執行槍決。”
接著巴赫澤勒維斯基便把他們在前一天的下午所看到的景象和希姆萊細緻地描述了一遍。
但親自看到和聽人描述到底是不一樣的。
內心本就比尋常人還要冷酷很多倍的希姆萊在聽到這些之後面上根本不見任何感同身受的驚恐。
他反而在想了一會兒之後說道:“請原諒,副總指揮,我似乎只從您的描述中聽到了我們輔助部隊隊員的勇敢和盡忠職守。儘管自己的內心十分抗拒,但他們還是選擇了遵從指揮官的命令。”
那讓巴赫澤勒維斯基在猶豫了片刻後帶著些許的恍然說道:“是是這樣沒錯。”
眼見著這位黨衛軍的全國總指揮又向他們重複起了他的那套空泛的理論,在旁沉默了好一會兒的艾伯赫特終於在和他一起來的巴赫澤勒維斯基開始搖擺不定時開口。
“他們將自己的忠誠和信任交付給了我們,這些接受過良好教育的年輕人也願意為了這種信仰而把自己浸泡到鮮血中。可他們到底還是個人。”
指揮室內的氣氛因艾伯赫特的這句話而完全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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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曾經不止一次違逆希姆萊的綠眼睛貴族卻並不打算就此停止。
“那隊輔助部隊的指揮官,他在我們到來的時候恪盡職守,他強硬地命令他計程車兵直視那些女人、孩子還有老人的眼睛,並向那些人開槍。但是在行刑結束後,他卻單獨找到了和我們一起去視察的空軍少尉,請求對方幫忙把他調離那裡。
“那名指揮官說他情願去支援前線最困難的區域,奧斯維辛太可怕了,他覺得自己連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對於這樣的人您還能說這只不過是懦夫行徑嗎?”
艾伯赫特此時所說的顯然不是巴赫澤勒維斯基所知道的事。
因而這個男人的臉上便出現了顯而易見的吃驚。
但艾伯赫特卻還未有停止,他直視著希姆萊的眼睛,並說道:“意志堅定的人可以在上級給予他命令的時候,儘管內心痛苦也依舊直視那些手無寸鐵的平民的雙眼將他們擊斃。但當他們把這樣的事重複了成百上千次之後呢?我們到底會培養出什麼樣的追隨者?這些人最後不是變成魔鬼,就是變成瘋子!您想過戰爭結束後他們該怎麼迴歸生活嗎?”
艾伯赫特所提出的這些問題當然是具有很多實際意義的,並且黨衛軍的頭子也在很認真地聽了這些話之後陷入了思考。
但是那個已經變成了魔鬼的男人所思考的方向顯然與依舊還是一個“人”的綠眼睛貴族很不相同。
當艾伯赫特提到“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執行早前的計劃呢?即便把這些人送去已經屬於帝國的寒冷地域做苦力也好過將他們一個個擊斃”的時候,抓到了一絲關鍵的希姆萊抬起了手,並示意艾伯赫特先停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