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後,那就又是一年的開學時。
林雪涅才要開始自己的第二個學年了,而她的好朋友海蓮娜則已經畢業。並且,海蓮娜作為導師伯洛赫教授的得意門生,在與自家導師的商量之後決定了要先去到伯洛赫教授的心理諮詢診所做一年的助理,而後再開始她的研究生課程。
就是在這個九月已經開始,夏花卻依舊燦爛的一天裡,有一個來自慕尼黑大學的物理系學生以交換生的身份走進了布拉格大學。
他有著一頭微微偏長的自然捲金髮,淺藍『色』的眼睛即便是在歐羅巴大陸上也漂亮得讓人一見難忘。
他的個子很高,並且肩膀也很寬。雖然還只有二十歲的年紀讓他看起來還有些瘦,但即便是在寬鬆恤的遮蓋下,他也能讓人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種讓人莫名心動的安全感。
在他的身上明明有一種美妙的復古氣質,可身上的衣服,以及被他拿在了手上的滑板卻沖淡了這樣的感受。
現在,他需要去找尋一個對他來說有著特殊意義的教室。
那是日耳曼系的學生們將迎來這個學期的第一堂課的教室。
有了學生中心的工作人員為他畫的地圖,這個德國男孩很容易地就找到了那棟樓,以及走廊盡頭的那個教室。
然後,他邁開步子,在雀躍的心情下幾乎是用跑的進到了那間教室,並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正在與身旁的一名男學生說話的中國女孩。
這個來自德國,來自慕尼黑大學的男孩就這樣快步走到了林雪涅旁邊的那個空位上,一如第一次見面時的那樣用英語對她說:
“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在卡夫卡說出那些之後,雖然以為1918這一段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卻依舊還是用一片真心對待自己的文壇偶像,甚至每每都為了給對方寫信而弄得自己精疲力盡又焦慮的林雪涅到底還是沒法不在這種時候感到難過。
她怔怔地看向“她最最親愛的弗蘭茨”,這個在今天之中遭遇了很多很多,並且心情也隨之而大起大落的青年。她張了張嘴,卻並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因此她只是在沉默了很久之後說道:
“讓你有了這樣的想法,我我感到很抱歉。”
在說出了這句話後,原本就精通樂器,經受了許多古典音樂的薰陶,也正在學習著日耳曼,並因此而比一般人更感『性』的林雪涅就這樣沒能控制住地紅了眼睛。她甚至流下了在這樣的季節顯得格外滾燙的眼淚。可她還是想要試著去告訴她親愛的寒鴉先生,他並不需要自卑,也不需要依靠別人的同情過活。
可清楚地看到了從她眼中溢位的淚水,卡夫卡卻是彷彿被她的眼淚燙到了一般地逃跑了。
看著對方逃跑的背影,林雪涅並沒有去追,可她覺得自己難過極了也無助極了,比她在河裡才救起小艾伯赫特就發現她最最親愛的弗蘭茨也溺水了的時候還要無助。她蹲下來哭了好久,然後才悶悶不樂地踩著滑板車去給那些工地上的工友們送感冒『藥』。
現在已經不早了,林雪涅原本以為她可能會碰不到那些幫助了她的好心人了,但幸好,幸好那些工人們就住在工地上搭起來的棚子上。那些人看到她的去而復返都很驚喜,在得知了她的來意後就更是高興極了。
這群工友們對於林雪涅毫不吝惜他們的誇讚,並一個個地都表示林雪涅真是他們見過的,最心地善良的小姐了。這樣真誠的誇讚原本應該讓人感到高興的,可經歷了剛才的那一番變故,再聽到這些話的林雪涅卻覺得自己鬱悶極了。鬱悶極了,卻還要讓自己的臉上出現最最真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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