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船艙清幽淡雅,可謂是無塵無暇,可就是不見柳襄兒姑娘的身影。
張天如指著小几上的碧玉香爐對著劉媽媽笑道:“幾日不來,香倒是換了。”
“倒還是姑娘親手合的心字香,用的也是一樣的素馨茉莉。”劉媽媽一雙風韻猶存的眼睛向著後艙飄了一眼,對著張天如說道:
“只是我家柳姑娘這次合香,用的沉香卻不是三佛齊的奇楠。而是真臘來的菩薩沉。”劉媽媽用汗巾掩口笑道:“張公子鼻子真靈,一下子就知道不同。”
“焚香是天地間的正氣,倒是不可不察。”張天如微笑著說道。
就在這時,從後艙裡面卻是傳來了一聲嬌軟清婉的話語聲。這聲音婉轉清麗、動聽無比,可是說出的話來卻是帶著一股嬌嗔:
“好一個官兒,卻到我們勾欄裡來聞天地正氣來了!真是氣數!”
“襄兒姑娘別生氣,仔細身體。”張天如笑著向著後艙施了一禮。
“什麼堂子勾欄的!忒難聽了!”劉媽媽對著後艙不忿地說了一句,見這二人如今搭上了話,她也就帶了門自己出艙去了。
“這幾日部裡有事,委實不得脫身。”張天如見柳姑娘出來,隨著船艙搖擺身段也是婀娜纖弱,連忙上前扶著。
冷不防,他卻被柳姑娘含羞帶怒的搡了一把。只得臉上帶著笑悻悻的退了一步。
“不過,倒是有了一件新鮮事。”張天如笑著說道:“行在就是指南宋京城)裡頭近日發生了一樁奇案,真個是怪異恐怖,你要不要聽聽?”
柳姑娘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見船艙外面有人笑道:“真有奇案?張兄先不忙說,等我們過船你再細細的講來!”
張天如隔著畫舫的窗戶向外一看,只見旁邊的湖面上槳聲作響,又一艘畫舫靠了過來。
在那艘船的船舷上站著幾個錦衣華服的年輕人。張天如一看,卻都是他往日的熟識。
三月的西湖岸繁華錦繡、綠柳如煙。真好似一個清雅秀逸的佳人。
張天如等這些人移步過船,一看卻是翰林院侍讀範逸夫、禮部員外郎龔敦儒、考功司主事江海平三個人。
“你們這些清貴的官兒,整天的就是泛舟西湖耍子。”張天如一見都是平素熟識日常打混的幾個朋友,不由得笑道:“真個是無孔不入,我就是藏到這來都躲不開你們的聒噪!”
“天如轉找這冷僻的地方遊樂,不知是何居心?”江海平知道張天如和柳襄兒姑娘要好,所以上來就笑嘻嘻的調侃了一句。
“啐!”柳襄兒一聽之下,就是紅『潮』滿面的啐了一口,姑娘嬌嗔的說道:“就是你們這些官兒,一個個的肚子裡不知道多少壞水兒。弄得就是想清淨的喝個茶都不成!”
“說到喝茶,”這時候,這邊廂的範逸夫也跟著笑問張天如:“柳姑娘的茶,天如不知喝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