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黑衣人緊蹙的眉頭這才稍稍有點舒緩,他長嘆了一聲,朝後靠在了馬車裡,微微闔起了自己的雙眸。
該處理的都處理好便是了。
這一次雖然沒將那個昏君抓住,但是總算是除掉了一個他的兒子。
眾叛親離的滋味,他早該嘗嘗了。
叛軍褪去,陛下也不敢耽擱,連夜起駕由大隊人馬護著浩浩蕩蕩的朝京城而去。
這圍場之中畢竟不安全。
比起來來的時候大家的意氣奮發,回去的隊伍顯得更加的沉悶。
衛蘭衣忐忑的被扶入馬車之中一直都不敢吱聲,一直到換回女裝的衛箬衣也坐了進來,她才弱弱的開口叫了一聲,“長姐。”嗓子被藥弄壞了,有太醫給她們用瞭解毒藥,現在似乎是比之前好點,能發出點聲音來,但是聲音不明,只能勉強的聽明白她在說什麼。好在這藥只會作用在嗓子上,對肚子裡面的孩子卻是沒有什麼影響,這算是不行之中的萬幸了。
衛箬衣提氣,掃了她一眼,一肚子的話終究還是沒問出來,她的確是很八卦的想知道衛蘭衣的肚子裡面孩子的父親是誰,但是這種事情總歸由她來問不是十分的恰當。
適才收拾的時候,已經有太醫過來給衛蘭衣把過脈了,已經確定了她懷有身孕,不過現在衣服穿著的時候完全看不出來。
“恩。”衛箬衣將提著的那口氣散去,不冷不淡的應了一聲。
她上下的打量了一番衛蘭衣。
的確是生的漂亮。衛家的人又有幾個不好看?父親的基因那麼強大!各個姨娘的樣貌都是出挑的。生出來的兒女自然都是個頂個的一表人才。
衛蘭衣比起她來眼眉雖然不如她這般豔麗濃重,但是自有一番空谷幽蘭一樣的嬌美氣質。再加上她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眼眉之中攏著一層文靜的書卷之氣,更是平增了幾分秀美之感,現在的衛蘭衣雖然已經重新梳洗過了,但是眼眉之中因為擔驚受怕還攏著幾分煙雨一樣的愁思,所以整個人都顯得更加的嬌弱,惹人憐惜。
“父親……還在生氣嗎?”衛蘭衣小心翼翼的朝衛箬衣打聽道。她的聲音嘶嘶的如同漏氣,還夾雜著沙啞暗沉,衛箬衣也是仔細的分辨才分辨出她到底說的是什麼。
“你怕父親生氣?”衛箬衣抬眉問道。
衛蘭衣被衛箬衣的眼神一瞥,頓時就有了幾分心虛的意思,她垂下頭,嬌嬌弱弱的點了點頭。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衛箬衣曼聲說道,“不過父親暫時什麼都沒說,只是叫我看著你。你先好好的養著身子吧,畢竟現在是兩個人了。還有太醫說你的嗓子需要靜養,十日之後才能恢複如常,你就先消停一下吧,別說了也別問了。”說完她就將臉別向了窗外,不想再和衛蘭衣說話。
其實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和衛蘭衣說。
她未婚先孕其實在衛箬衣看來是沒什麼的,因為她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人,但是在這個時代卻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具體有多嚴重,衛箬衣也說不上來。她只是知道若是旁人家有了這種事情,必定是遮遮掩掩的,可是他們家倒好,衛蘭衣這樁子破事弄到了兩軍陣前,當著那麼多錦衣衛,禁衛還有羽林衛的面打了衛家的臉。還差點連累父親自裁軍前。她損害的不光是衛家的利益和名譽,更是整個大梁朝廷的利益。
父親一直不吭聲,也是出自父親的考量,現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衛蘭衣懷的是誰的孩子父親一直不問,便是要看看皇家的態度,畢竟當著兩軍陣前,那些人說這孩子是皇嗣血脈。況且圍場之亂才剛剛解除,大家都忙著回京的事宜,這種事情比起朝廷大事來說自然是顯得微不足道,衛毅犯不著在這個時候在外面和衛蘭衣發難。一切都要等回京回府之後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