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雅手指輕按琴絃,傯傯琴音便從他的指下流淌出來。
琴聲清越悠揚,宛若高臺明月,清麗而脫俗。
撫琴之人白衣墨發,淡雅從容,珠玉一樣的容貌,濯濯青蓮,不媚不俗,溫和之中透著一股子優雅大氣,叫人見而忘憂。
一曲終了,餘音嫋繞。
拱北王妃先輕輕的撫掌,衛箬衣個衛蘭衣也跟著捧場。
“如何?”蕭子雅再度抬眸,眼底帶著溫和的笑意。桌案前擺放著一盞香爐,香爐之中青煙徐徐,讓他那張俊美溫和的容顏更顯了幾分神秘莫測。
“好久不聽了。”拱北王妃笑道,“雅兒的技藝不減。自是好聽的很。”
她誇起自己的兒子來倒是一點都不謙虛。
不過也不需要謙虛,蕭子雅當年書畫琴藝的造詣在京城皆是在頂尖的那一部分裡面。
“意境如何?”蕭子雅淡笑著問道。
衛蘭衣看了一眼穩坐如泰山一般的衛箬衣,她才不會先說,叫衛箬衣先說才是正經的,橫豎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長姐先說吧。”衛蘭衣笑道。
她只要等著看衛箬衣的笑話,然後再由她來收場便是了。
衛箬衣低嘆了一聲,“子雅大哥的琴聲真的是很好。”就是她這種對古琴一無所知的人,聽了都能感覺到好的話,那邊是真的好了。
衛蘭衣眼底含笑,看吧,除了好,她也說不出什麼來。
”好在哪裡?“蕭子雅凝視著衛箬衣,緩聲問道。
衛蘭衣總覺得蕭子雅今日有點咄咄逼人的氣勢,與他往日的溫和淡雅有點不盡相同,但是那人的眼眉依然柔和,卻也叫人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聽著順耳就是好。”衛箬衣歪頭說道。
她這一說完,衛蘭衣就忍不住笑出聲來。見衛箬衣斜睨她,她忙說道,“長姐繼續說。”
衛箬衣橫了衛蘭衣一眼,“好是好,但是我總覺得子雅大哥這琴聲之中似乎滿懷心事,有一種鬱鬱不平之意夾在其中無處宣洩。雖然曲音清亮,但是卻帶著一股子涼意。”衛箬衣繼續說道。
反正她是順嘴胡扯的,她今天心情不好,聽什麼好聽的都會覺得一股子涼意在裡面。她聽到什麼就說什麼,說錯就錯,橫豎也不會少塊肉。
她沒衛蘭衣那般的花花肚腸,想到什麼就說。
蕭子雅先是一怔,隨後他怔怔的看著衛箬衣。
衛蘭衣在心底已經是笑的打跌了,什麼淡淡涼意?不過就是衛箬衣為了嘩眾取寵胡說八道的吧,這琴音明明就是風花雪月的那一套東西,並非是抒緩心意的那種婉轉低沉。
“長姐,這一曲名叫對月賦,寄託的是對明月的贊美之意。”衛蘭衣覺得現在是自己表現的時候了。她就喜歡長姐這種不學無術的樣子,連曲名都不知道還學人家聽琴,搞的像那麼回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