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枕沒有說話,知縣便做主,傳了幾個人在大堂上輪流問話,更夫、伺候的丫鬟、守院子的小廝、還有幾個衙役......
巡捕都頭也在場,他心裡嘀咕,怎麼昨日晚上這兩人來書院了,今日就出了這檔子事。
審問到他的時候他將此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了,縣尉和縣丞都十分狐疑地打量裴枕。
為什麼半夜三更突然去書院?
兇手往往都有一個心理,那就是殺人後會再次回到案發現場,莫非……
知縣順勢問到:“昨日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就是不知裴公子半夜不睡前往書院,可是有什麼別的發現?”
裴枕:“昨日不過是睡前臨時興起,就帶著家弟再去查查有沒有什麼線索,可惜並無所獲。”
知縣神情莫辨,夫人依偎在他身邊,身似無骨:“真是嚇死奴家了。”
裴枕掃她一眼,與她對上視線,夫人一雙美目含著淚花,輕輕眨了眨眼睛。
嬌柔百媚模樣的讓人不自覺卸下了心房,在場的人無不心跳加快,但因這是知縣夫人,於是只能紅了臉轉移視線,唯有一人神情自若地收回了目光吹茶喝。
夫人斂在袖中的手掐緊了。
裴枕回了房間休息,香爐裡的香飄渺地飄起一絲絲白煙,而此刻他優哉遊哉,哪裡還有剛才心急如焚的模樣。
沒有了半大的小鬼在身邊,他又回到了五百年前未沉睡時的狀態,無拘無束,偶爾去九重天上找人下下棋子閑聊一二。
日子十分輕松愜意。
那顆鮫人淚裡有他的指尖血,不僅能讓裴枕感應到沈遲在哪、是否還活著,同時還有點醒神的功效,放在沈遲身上,鮫人淚融合了他的血,能將他從迷幻之境拉回來。
裴枕能感應到他還活著,只是被那妖帶去了其他地方。
所以他不急,不如就將沈遲放在那妖身旁,而他慢慢放長線,釣大魚。
裴枕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能為河神效力,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更何況有他在,沈遲頂多受點皮外傷而已。
裴枕這麼想著,門“吱呀”一聲,有人進來了。
裴枕透過屏風卻沒看到人的身影。
“誰?”
噠噠的腳步聲傳來。
來人居然敢這麼明目張膽地闖進他的房間……
大膽。裴枕眼中起了殺意。
“是我。”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