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遲松開他的手腕,捏住他的下巴,輕輕抬起:“你不在的這六年,我每分每秒都在體會這種情緒,你也體會到了……怎麼樣,好受嗎?”
什麼?
裴枕心裡有什麼岌岌可危即將倒塌。
“六年……”沈遲輕輕一笑:“師父,你真是,讓我好等。”
裴枕的心狠狠一跳:“我走的時候和你說過的,不要等我。”
裴枕覺得他是有理的,他並沒有要沈遲等他,這時,沈遲的手指下移,搭上了他的衣領,裴枕低頭,只見沈遲扯開了他的衣服,手指蹭過他的脖頸,帶起一陣酥麻。
在溫泉泡久了,熱氣燻腦,裴枕反應有些慢,他的腦袋“咔啦”宛如生鏽的鏈條開始轉動。
等等……
為什麼要脫他的衣服?
“沈遲……”裴枕陌生地後退幾步,皺眉:“你逾矩了,送我回去。”
手裡的溫度落空了,沈遲輕蹭了一下指尖,感受剛剛的觸感和溫度,十分遺憾:“師父,尊師重教,師訓我是知道的,哪裡沒有遵守,哪裡逾矩了?”
“你有說過,我不能脫你衣服嗎?”
裴枕:“......”好像沒有。
今晚的沈遲不知道為什麼,給他一種格外危險的感覺。
裴枕心裡升騰上不安,這種感覺從未有過,從前遇上再厲害的妖鬼他都是泰然處之的,而現在,像是主次位置顛倒,反被人主導拿捏。
從前掌控一切的遊刃有餘沒有了,反倒被人在暗處虎視眈眈地覬覦,他成了獵物,領地不斷被侵犯縮小。
在不斷地試探他的底線,終將一把撲過來,將他吃幹抹淨,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尤其這個人還是他的徒弟,這讓他生出一種禁忌和荒唐的感覺。
這不對。
沈遲不緊不慢道:“師父,我只是覺得……你身上的衣服有點多,不熱嗎?”
裴枕低頭,果然,他還穿著白日的衣服,裡衣中衣外袍三件衣服披在身上,被水打濕濕黏又厚重,難怪剛才在水中行動有些受阻。
沈遲指了指岸上一個木託盤,上面放著幹淨的裡衣,他的聲音醇厚,像是在再簡單不過的閑聊,懶懶道:
“師父,那裡有幹淨的衣服,你的衣服濕了,不脫嗎?”
沈遲只穿著單薄的裡衣和裘褲,袖子都挽起來了,而他三層衣服厚重,泡在水裡,甚至連靴子都沒有脫。
經沈遲這麼一提醒,裴枕這發覺,他是真的很熱,整個人一蒸,酒氣揮發,他額頭上都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原來,沈遲是看他身上出汗了,才幫他脫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