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枕神色淡淡,但是視野開闊,心情極好,在盧風和沈遲期盼的目光中點了點頭。
大堆的柴火堆疊在一起,冉冉的火光直沖天際,村長點燃了柴堆後,把手中的火把丟了進去。
火舌竄起,周圍不論男女老少,紛紛發出一陣驚呼喜悅的吶喊聲,互相手拉手,圍繞著火堆載歌載舞。
村長特別介紹了來了三個新夥伴,近百人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而後倒也沒有過多的寒暄,很快就開始進入了正題。
獨具地方方言的歌和腰間掛著叮鈴作響的銀圈,形成了獨具地方魅力的漠關村,火光印在圍觀的群眾臉上,跳躍地照出了每個人的笑容和歡呼聲。
盧風帶著一身的肌肉,擠到了人群的最前方,拉著幾個漠關村的小夥子跳踢踏舞,圍觀的少女指指他們,羞紅了臉竊竊私語。
沈遲只和他們跳了一輪就下場了,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衣袍,袍角隨著節奏踢踏紛飛,端的是少年恣肆,贏得了滿堂喝彩。
一舞完畢,他的額角淌汗,衣領微微敞開了,汗水順著銳利清晰的下頜線滾下,淌進了肌肉緊實,線條分明的胸膛。
沈遲喘著氣,接過村長遞給他的酒,一飲而盡,沈遲琢磨著,這酒裴枕應該會喜歡,於是他去後方舀酒的老伯那裡多要了一碗。
路上不知道哪個小女娘遞給他一個汗帕,他胡亂地擦了擦臉上淌著的汗漬。
沈遲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才找到裴枕,他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像是在發愣。
沈遲把手裡的酒碗從後頭遞過去:“師父,喝點?”
裴枕回過神,神情懶懶地抬手了,那碗沈遲用靈力溫熱好的碗就到了他手中。
裴枕喝了一口,滿意:“高粱酒。”
雖然比不上天界的瓊漿玉露,但口齒間充盈著穀物的香氣,口齒生香。
“再來一碗。”
沈遲便又去給他要了幾碗酒,都放在地上,只待裴枕喝完一碗,便又遞給他。
“好喝。”
沈遲側過臉,只見裴枕一雙鳳眸眯起,愜意又愉悅的神情十分舒展,無端讓他身上增添了些許說不上來的魅力。
盈盈水光瀲灩在裴枕淡紅色的唇上,裴枕輕抿,一滴棕色的酒就順著漂亮的唇形蜿蜒而下,劃入了白皙的脖頸中,留下了一點痕跡,裴枕絲毫沒有在意。
額角的汗水滑落在地,裴枕的一舉一動彷彿有魔力,沈遲忘記擦汗,近乎著迷地盯著他,一時間,忘記提醒裴枕這度數有些高,不能多喝。
裴枕雙眼輕閉,腦袋擱在了右手上,左手上的酒碗遞給了沈遲,沈遲接過,喉嚨滑動,只覺得喝多了的人是他。
裴枕的聲音依舊是四平八穩:“扶我回去吧。”
“好,師父。”沈遲低喃道。
瓷碗擱在泥土上,帶起一點清脆的響聲,裴枕暈乎乎,靠在了沈遲的身上,因為離得近,沈遲又聞到了那股香味。
那是裴枕血液的味道。
比山間的清泉清冽,比陳年的美酒醇厚。
燥熱從不知名又難以言說的地方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