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有一種酒,叫梨花白,你可能會喜歡。”
沈遲神色自然道:“等過了幾年,梨樹開花了,我做給你喝,好嗎?”
裴枕頓時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他的行宮裡常年冷寂,唯獨在靈寵的殿裡養了幾株幾百年不用澆水不給靈氣也能頑強生存的水藻,因而,像是梨樹這種嬌嫩難養的東西,他從來沒想過要養。
不過如果有沈遲在,想必他會把他和它們都照顧的很好的。
沈遲似是不逼迫他,只是指尖劃過他的臉側,盯著他的眼睛問他:“好不好?”
裴枕眨了眨眼,答應了:“好。”
沈遲這才笑了,將他擁入懷中,為他梳理他頭發上的花瓣。
裴枕拉住他的手,沈遲手上還拿著花瓣,疑惑地看著他:“怎麼了?”
裴枕垂眼:“你想我就這麼出現在他們面前嗎?”
裴枕眼尾泛紅,長長微卷的白色頭發垂到腳踝,額間的神印既是點綴,也是裝飾,將他白色的睫毛與雪白的面龐印的格外神性。
梨花緩緩落下,沈遲看著他:“還是別了。”
裴枕:“那怎麼辦?我的那具肉身已經毀了,我沒法遮掩容貌。”
他也心知,若是被凡人看去了容貌,指不定又會鬧出多大的麻煩,呆愣的看著他走十裡路也是有過的。
“還是別嚇他們了吧?”裴枕有些憂慮道。
神仙貿然出現,那些凡人回去怕是都睡不好覺了。裴枕心想他這幅樣子太不正常了,還是得遮掩一下比較好。
“是這樣。”免得那些凡人起不好的心思。沈遲緩緩點頭:“我學過易容術,我來試試。”
裴枕便閉著眼,讓他凝聚了一團靈力在臉上糊弄,許久,臉上有些癢,裴枕問他:“好了嗎?”
“好了。”
黑色頭發披散著,兩鬢留下一縷發絲,沈遲手中拿著他的黑木簪子,給他梳發,簪了上去。
裴枕睜眼,揮手在半空中變出一個虛鏡出來,左右晃了晃頭,鏡子裡的人也跟著晃了晃。
只不過,裡面的人與他只有一成像,眉毛比他原先的要粗,嘴唇也比原先的要厚,臉型開闊,簡稱四方國字臉。
裴枕:“......”
沈遲欣賞著,在他抽動的嘴角上方撚了一下:“好了,這樣就很完美了。”
他的手收回,赫然一個黑色的大痣出現在上面。裴枕只看了一眼虛鏡,就收回目光,疑惑地看著他,眉毛蹙成了一個川字:
“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