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遲輕聲:“師父,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怪我不好好修煉,誤入歧途,這些都與你無關,我只要你好好活著,只要你還活著,我就感覺我還能掌控的了一切,我......我也就還活著。”
他是他的希望……
裴枕聽到他的話,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他彷彿一個即將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點還未傾覆的浮萍:
“那你答應我一件事。”
沈遲半蹲在他面前看著他:“什麼?”
裴枕眼底悲涼,他第一次如此狼狽,如此崩潰,他反手抓住他握在他胳膊上的手,急急道:
“答應我,不要再繼續修妖修了好不好?”
自認為自己三千一百多年來都是十分體面的一個人,如今,最不體面,不得體的一面全數被人看見......但是他現在根本也無暇顧及什麼,只想沈遲能答應他,之後他再去找還有沒有其他辦法能保全他的性命。
聞言,沈遲卻神色淡淡地扯了扯嘴角,錯開視線:
“抱歉,師父,我做不到。”
裴枕怔怔地看著他,不敢置信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開弓沒有回頭箭,師父,我也已經,回不了頭了。”
回不了頭了?怎麼會......
裴枕的眼淚從眼尾滑落,只覺得壓在他肩上的手又重了幾分,沈遲握著他的肩膀道:
“師父,你信我,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在視線模糊中,裴枕慌亂地推開他,出於慣性自己又摔在地上,對他執意要俢妖修,既失望又憤怒:“別叫我師父!我不是你師父,我沒有你這種徒弟。”
沈遲將他擁入懷中,安撫地親吻他的發絲,任憑他怎麼捶打也不鬆手:
“好啊,我們不做師徒也行。”
裴枕被他用力抱在懷裡,反抗地推拒捶打,最終還是哽咽失態,泣不成聲:
“你俢妖修,你可知......妖氣與靈氣勢不兩立,你已如此俢妖修,背上陰德,又因為沾染妖氣無法修仙,無法積攢功德,非人非妖非鬼......我與你,就像那日說的,我絕不會原諒你,我與你一刀兩斷,師徒緣盡!”
“你......”裴枕拽著他的衣服,在他的耳畔咬牙切齒狠狠道:“你休想得到我的原諒,沈遲,我一出去就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替天行道!”
沈遲摸了摸他的頭發,沉默良久,而後道:
“冰夷,我等你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