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日都呆在屋裡,無事可做,但是也莫名有些困和累,之前受損的經脈沈遲沒有給他修補,他整日都睏倦需要睡覺以讓身體陷入自動修複當中......
到底怎麼才能讓沈遲放他出去呢......
回想起當日怨氣的濃厚程度,裴枕若有所思,那些冤魂如今被壓在四卦陣是出不來了,可他也無法再將他們召喚出來,還有什麼辦法能知道那些怨氣是哪來的呢?
除非,找到那個高齊。
那就要去一趟冥界。裴枕嘆了口氣,也不是不行,就是有些麻煩。
況且這碳化一事本來也不歸他管……
這時,聽見院子裡傳來一點聲音,裴枕以為是沈遲回來了,將吃了一口的糕點又放回去了,
末了,轉了一下,將咬過的痕跡藏起來。
裴枕懶散地攏了攏身上披著的袍子,大半的痕跡頓時遮蓋住,他將茶杯擱在桌上,起身,去開了門。
門悠然一聲,從裡向外推開了。
這是他第二次出這個門。
裴枕看了一眼天,而後就收回了視線,依舊是看不清遠方天地的白色濃霧。
靠牆周圍的雜草依舊十分興盛,想來他們離開的時候也不過才開春,院子裡的一切事物都還保持著離開時的樣子。
裴枕打量著這間院子,他睡的這間屋子是主間,右側的廂房分別是盧風和沈遲住過的房間,再旁邊是一間藥房,下人住的房間在後頭,膳房也在後頭。
每間屋子前都掛著紅燈籠,燈籠裡燃著怎麼也熄不滅的蠟燭,靜靜的掛在那裡,院子的大門大敞,左右兩端也掛著紅色的大紅燈籠。
院子裡有一個廊道,連線著後面,裴枕沒有穿鞋,白淨的腳板踩在地上,順著傳來的一點聲響,拐過了廊道,就看到了一幕十分有沖擊力的景象。
一個人背對著他,手裡攥著一個死去的妖,正掐著它的脖子,將它慣在地上,肉體砸在地上,發出了一聲巨大的悶響聲。
那個人身上染血,浸透了他黑色的衣服,深紅色的血液在他黑色的衣服上顯示出一大塊深色的紅漬,滴答粘稠的血液順著他的衣擺,滴到了地上。
顯然,在殺這個妖之前,他還殺了許多東西。
面前這人渾身都透著瘋狂的殘暴,這個背影他再熟悉不過了,此刻卻手起刀落,宛如地獄來的劊子手,沒有絲毫情面地嗜殺,裴枕彷彿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或許,這才是他最真實的樣子,不過一直瞞著他罷了……
……
沈遲額前的頭發掃落,他興奮地睜大眼睛,喘著粗氣,笑的暢快:
“我倒是不知道,居然跟到這來了?”
那妖是一個草妖,纖弱的身軀,背上還揹著一個草莢一樣的殼子,身形只有沈遲的一半高,在地上還在微末的動彈。
沈遲的腳踩上它細弱的脖頸,那草妖的臉上到手上繃起深綠色如葉脈一樣的紋路,抓著他的腿死命地掙紮,如蒲葦般一節節的四肢抽搐不止。
妖怪睜大眼睛,越過沈遲,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人,它的兩隻手顫顫巍巍地抬起想要求救,沈遲見它動彈,抵在他脖子上的鞋尖用了點力,碾下去,如同碾死一隻螞蟻。
草妖頓時噴出一口血來,頭重重地砸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了。
沈遲隨心所欲地抹掉噴濺到他側臉上的血,看著指尖上的血,嘗了一口,驚訝這草妖的血有一股藥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