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來,即便是四季如春的南國,也泛起一絲冷意,夜郎王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個不眠之夜了。每當他躺在榻上,就會想起國師跟他所說的話,翻來覆去輾轉反側的難以入眠。
宮殿裡的下人都被他遣退,就連前幾日從堯掠過來的美人都索然無味。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剛合上眼便做了個夢,夢裡那堯軍的鐵騎攻破城門直逼王宮,而自己也淪為了階下囚,整日被關在不見天日的牢房中,隨後堯的皇帝終於下令將自己處死。
那劊子手的大刀落下之時,夜郎王猛然驚醒睜開了眼,坐在床榻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背後出了一身的冷汗,緩了許久才緩了過來。這種夢境並非是第一次,夜郎王坐在榻上仍是有些驚魂未定。
不行,夜郎的命運不能交託與那個外人之手,他要去親眼看一看那所謂的“屍王”是否真的能抵擋千軍萬馬,看一看他究竟是否如國師所說的那樣強悍。
想到這兒,夜郎王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下了榻,匆匆忙忙地披上外袍,也顧不得深夜冷風,他需要一個能讓他安心的答覆,他此時心裡太亂了,他只想要一個能安心的答覆。若是一直這樣亂下去,他大抵就要等了。
王宮裡的侍女看到王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心中不解正欲上前卻被夜郎王眼中的狠厲嚇的怔在原地不敢再動。
對了,就在前面,國師說的“屍王”就在前面。
守在暗示外的侍衛看到衣衫不整神情恍惚的夜郎王直直往裡面闖,也不敢攔他,直到他走到了內裡,才被幾位苗人攔下,“國師有令,此地不得進入。”
夜郎王瞪大了眼,伸手狠狠推了他們一把,“混賬東西!我才是這裡的王!你們敢攔我?”
那幾個苗人對視了一眼,仍是站在他跟前,絲毫沒有退步的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
夜郎王突然開始大笑起來,在他的疆土上,居然還有他不能去的地方,居然還有敢攔著他的人,實在是可笑至極。
“來人!”
聽到王的聲音,守在暗室之外的侍衛齊齊跑了進來,站在夜郎王的身後,盯著那些苗人,他們也早就受夠了整日看著他們眼色的日子,明明這些都不過是外邦人,竟然還敢在他們的地盤兒上為所欲為。
如此劍拔弩張的架勢,讓幾個苗人不禁皺起了眉,他們心中也有些為難,若是真的鬧的僵,也不是什麼好事,可長老有命,此地除了自己,誰都不得進入。
就在此時,從室中傳來幾聲嘶啞地笑聲,那帶著獠牙面具的人身影略顯佝僂,他一邊笑著一邊從裡面走了出來。那面具之下的眼並無任何光亮,他盯著夜郎王,讓夜郎王渾身發冷,那目光就像是一條毒蛇,所過之處都令人渾身難受。
夜郎王喉頭動了動,又清了清嗓子,這才抬頭看著他,問道,“國師這是何意?”
烏爾笑著搖了搖頭,背對著苗人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下,那些苗人也只聽他的,見長老如此舉措,也就紛紛讓開一條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