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昔嗤笑道,“你倒是還給他請功來了。”
白景殊搖了搖頭,“只是希望阿昔可以放下對他的成見。”
小皇帝一挑眉,似笑非笑地問,“朕何時對他有成見?皇兄你這一成家,可真是跟朕見外了。”
白景殊也不與他爭辯,又交代了相關細節,便告退回府了。
回到府上,白景殊尋不到言慕玖,便隨口問了下人,那侍女想了想回道,“回王爺的話,言將軍一炷香前還在花園,這會兒大抵是去了軍營。”
白景殊心裡也正是如此所想,就沒有在意,回到寢殿時,才發覺睏意上湧。
回京之時雖並未多匆忙,但皖州距京城相隔數百里,一路上也不曾好好休息,此刻閒來無事,索性便睡一會兒。
白景殊沒有白日入睡的習慣,此刻也只是淺眠。
他恍惚間做了一個綿長的夢。夢中他提著長劍,淺色的衣衫上沾滿了血跡,面前有人倒在血泊之中,隨後傳來的便是門外秀陽的驚叫。
他有些詫異的回頭看著秀陽,秀陽滿臉的不可置信,待認清了面前的景象,秀陽大聲喊到,“白景殊!我不會放過你的!”
那聲音尖銳而刺耳。
他提著劍淡漠的看著眼前的情景,對秀陽的撕心裂肺的哭聲充耳不聞,轉身一步步的走向屋外,劍刃上未乾的血跡一點一點的滴在地上。他走過的地方一片血紅,但他始終沒有回頭。
畫面一轉,原本滿目鮮紅,突然又變成雪白一片,天氣有些陰沉,雪越下越大,白景殊內心十分焦急,策馬直往寧古塔去。
突然間眼前的景象又變了,眼前燈花煌煌,自己一身大紅喜袍,而言慕玖同樣穿著喜袍坐在自己的身側,他們低眉耳語,二人手中拿著酒盞,手臂相交,飲下一杯交杯酒。
烈酒入喉,白景殊只覺得景象愈發模糊,唯有自己與言慕玖身上的喜袍依舊紅豔,在倒下之前,他似乎看到了言慕玖譏諷的笑。
猛的一睜眼,白景殊起身,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原來……只是個夢。
他輕扶額頭,定了定神,這才徹底從夢境中剝離出來。
是報應罷……
白景殊想著,隨後又落下一聲嘆息。
罪孽,由他來揹負就好。
“王爺,您醒了嗎?”
門外傳來侍女的聲音。
“進來罷。”白景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