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有三天功夫,這次跟上次不一樣,殺人後遺症困擾著我,我大腦裡像有個漩渦。
但事情還是一件接一件的找上門,不管頭腦多麼混亂,我都要打起精神應付。
首先,商場裡死了那麼多人,我帶小書跑了n趟警察局才順利善後。海都警方派人全國追查曹彬的餘黨,過了很久,才或擊斃、或抓捕,將這支黑幫肅清。
甚至,這場風波引起海都一場嚴厲的打黑運動,整個海都黑道格局為之改變。我甚至擔心有黑道的人會遷怒於我,不過所幸,他們並沒有那麼偏執。
我一度處於風口浪尖,賈市長為此幾次專門召見我,他很感激我的堅持,我趁機提出瞭解決白雲莊地産一事,他答應下來,我和幽姐就將那塊地合法的買下來,懸在幽姐腦袋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總算摘了下來。
在我斡旋白雲莊地産的同時,宋念玉也出了獄;但她一門心思撲在新公司的組建上,見了我也是開口閉口談工作,仿若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新的宋白,冷酷陰險的資本家。
不過我還是有些惴惴,因為我能從她眼角的餘光裡看出,她對我還是沒有死心。這家夥其實遠比幽姐有活力,天曉得她某天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為海都的事情奔忙到年後,程爽忽然駕臨,她變了,換上一套雪白的職業套裝,舉止也多了幾分成熟的氣韻。她自稱是為論文和畢業回來的,不過主動找我談了許多河北的事情,還給了我一張設計別致的名片,憑借它可以認識河北政界許多人。
接到名片的那一刻,感到那上面殘存著她絲絲的體溫,這使得我對她更為感激。回想一下來海都的這幾年,程爽跟我的交集並不多,但她絕對是對我命運影響最深的人之一,我不管何時都不會忘記她。
送走程爽以後,新公司很快開張,我跟幽姐商量好,公司名字還叫白玉園,好繼續借用它過去的影響力。
不過在春天,公司舉行的第一場招聘會裡,我親自到場壓陣,不明情況的董紫居然來了,她懷了李豬頭的孩子,想威脅他離婚,但李豬頭是老油條,並沒有讓她得手,兩人最終兩敗俱傷。
我當然沒有錄取董紫,但也沒有落井下石,只是看著她羞臊的離去。那時我的感受相當複雜,決定人命運的因素,究竟是什麼呢?出生環境?個人選擇?還是某種偶然的機遇?人們往往傾向於第二種,可只有經歷過複雜的人生,才會明白,其實每一種都是決定因素,人其實很可憐的。
當招聘會結束,公司在海都的準備基本也圓滿了。這時候春光撩人,人們紛紛向我道賀,但我卻不由自主想起了許洋洋,現在我的一切都在變得美好,唯獨她是我心裡一塊隱疾,讓我深夜難安。
又過了一個多月,初夏之際,我和幽姐結婚了。我們有意把日子定在了海都經貿大畢業典禮那天,這麼做大有深意,我和幽姐在開學時邂逅,畢業時結婚,這曲折無比的四年終於獲得了圓滿。
婚禮是在海都最大的酒店舉行的,整個酒店被我包下,裝飾的花團錦簇。賓客自然也來了許多,都是海都有頭有臉的人物,包括殷局長,陪著賈璐濤和一些別的局長聊天。
我三年多未見的爸爸媽媽也從河北趕來了,他們是頭一回來到這麼豪華高檔的地方,都有些緊張;等見到穿著婚紗的幽姐和酷似我的俞淩後,蒼老的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的笑容,簡直樂得合不攏嘴....
在熱鬧的人群中,我還看到一襲長裙的賈璐瑤,她像個總理似的在禮堂裡忙前忙後,小臉上沒有悲慼或失落,有的只是興奮。關於她的情緒我不敢多問,總之她不傷心,我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