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我不禁凝神看去,原來是一枚金色銅錢,比一般的銅錢大不少,上面刻著“康熙通寶”四個字,字刻的特清楚,筆畫間毫無粘連。
我不禁吃了一驚,難道,那是一枚雕母大錢?!
如果真是的話,那就好解釋了。
雕母大錢又叫母錢,是一個時代銅錢的模板,通常用純金鍛造,這種錢極為稀少,是錢幣收藏家們追逐的極品,在現在的市面上,哪怕最便宜的,價格也在100萬以上。
而在所有的雕母大錢裡,康熙通寶尤其受到熱捧,因為康熙一朝特別強盛,那時的普通銅錢,都被認為沾有強大的帝王氣,能夠辟邪,至於雕母大錢,更是被許多信奉陰陽理論的人當成能夠驅趕邪祟,甚至改運改命的寶貝。
現在的高官鉅富,幾乎沒有不迷信的,而這黃偉的迷信程度,在海都商業圈都很出名;一枚康熙通寶雕母大錢,對他來說,就算要價千萬,估計他也會買的。
看今天這形勢,那個年輕女人,就是為黃偉這枚大錢來的,她到底是誰?她年紀輕輕的,賭技為什麼這麼高?連黃偉這種幾十年的老賭棍,都被她贏成這樣,這毫無道理呀?!這是現實生活,不是香港電影!
我正疑惑不解,年輕女人又揚了揚雪白的下巴,儀態特別淡雅,好像確信黃偉已經死定了似的。
黃偉腦門冒著汗,左手攥著牌,臉都憋大了,特別艱難的伸出右手,顫抖著,一點點蹭向前面一溜紙牌。
他猶豫了足有半分鐘,最後一咬牙,選定一張,翻開了,竟然是張紅桃2,他瞬間欣喜若狂,把左手的牌狠狠一摔:“方塊7加紅桃2,9點!!臥日他個老天的!阿良,這次你輸了!!”
這時,我才知道,這個年輕女人原來叫阿良,但這名字明顯是化名,她因此倒顯得更撲朔迷離了。
黃偉亮出牌後,肥臉馬上笑得像開了花一樣,周圍的緊張氣氛也隨之一鬆,黃偉的朋友們已經開始祝賀他了。
聽著人們的低聲議論,我才知道,黃偉跟阿良原來在玩百家樂;這個阿良,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她今天似乎就是沖著黃偉而來,才帶了二十萬塊錢的砝碼,但跟黃偉玩了三小時,一共才輸了四把,黃偉連砝碼帶手串掛墜和法拉利轎車,輸給她的錢已經有兩千多萬了。
“我靠!”我不禁深受刺激,我對大名鼎鼎的百家樂還是有點瞭解的,方法簡單,一般是三個人玩,莊家發牌,兩個玩家,三人手裡的牌,誰的加起來先接近或等於9,誰就贏了,莊家如果輸了,得付一倍的賭金;這是一種幾乎純靠運氣的遊戲,跟麻將很相似,不過也能作弊,我在貝露丹迪有一個工友,據說就擅長此道。
“呀呀!”阿良輕啟紅唇,抽了一張牌,然後不勝遺憾地攤開:“方塊8加紅桃10,加起來的有效總數是8,這一局你贏了!”
百家樂玩家手裡的牌,如果加起來等於10,則按0計,如果超過10,就取尾數;阿良的牌加起來是18,這一局自然輸了。
“準備下一局。”阿良把素手一揮,她身後的人群裡,站出一個穿風衣戴大墨鏡的男人,這男人的臉線條分明,鏡腿下挺著一個硬氣的鼻子,顯然是個男子漢,他徑自上前,把車鑰匙、手串、和翡翠掛墜都推到了黃偉面前。
我不禁更驚訝了,看這個男人的氣質,就絕非等閑之輩,阿良竟然能把他當僕從使喚,她到底是什麼來頭?
“來就來!”黃偉腦門鋥亮,霸道而仇恨地瞪著阿良:“老子今天不僅要回本,還要把你搞上床去!他媽的,竟敢把老子逼到這個份上,我絕饒不了你!”
這黃偉是個暴發戶出身,特別糙;但阿良似乎見慣了大世面,淡然不動,不過我還是察覺到了,她漂亮的眸子裡,泛起了一絲怒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她,服務生開始發牌了服務生實際上發牌兼坐莊,但莊家不參與,僅由阿良和黃偉兩個玩家對決),周圍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無數雙眼睛,都緊緊盯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