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我面前,小嘴嘟起來,很幼稚可愛的樣子;但她說話的語氣卻讓我想起我中學時的老師;她居高臨下的教訓我,還舉起一根蒼白的食指,在我面前很認真的比劃著:
“小孩,這裡雖然人很少,但畢竟是公共場合,你一舉一動都要考慮到別人的感受。像剛才那樣突然喊一聲,如果嚇到有心髒病的人,是很危險的....”
“得得得!”我一揮手打斷了她,對這號人我很反感,現在明明陽光輕柔,幹嘛還戴個墨鏡裝神秘啊,真是做作!還有她一舉一動都帶著真正貴族般的氣質,出身上流社會就了不起嗎?再加上這件紅風衣,牌子我認識,最少值七八萬塊錢,幽姐都只敢看不敢買的;綜上所述,這是個高調、浮誇、做作、自以為是的千金大小姐,總覺得自己可以隨便教訓我們這些底層人,呸!
我根本不願理她,丟下一句冷冰冰的“我知道了!”,扭頭就走;但不料她竟追了上來,這回她生氣了,拉住我的手手腕,跺著腳道:“小孩,你太沒禮貌了,給我站住,好好道歉!”
“嘿!”我不禁扭過頭,盯著她的大墨鏡道:“拜託了,大姐,我哪兒犯錯了?這是廣場,所有市民自由活動的地方,我大聲喊一嗓子怎麼了?那邊還有人滑旱冰呢!他們不是更危險嗎?你想管管他們去,別管我!”
被我生硬地:“我就管你,誰叫你嚇了我一跳!你說話好氣人,你上沒上過中學,你們老師怎麼教你的?”
這話,簡直帶有侮辱性了;我不由得火氣上撞,沖口道:“你才沒上過中學呢,老子都是大學生了!你戴個水晶墨鏡,穿著巴寶莉限量版風衣來擠廣場,就為炫耀你自己是吧!您受的教育是真高啊,做人要低調的基本道理都不懂,你爹媽都怎麼教育你的?”
這一回,她被我抨擊的,瞬間就哭出來了;她委屈地摘下墨鏡,一邊擦眼淚一邊說:“好你個臭小孩!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我從小到大都穿這種衣服,戴墨鏡是因為我的眼睛差,弱光刺激都不行;我有錯嗎?你真是太過分了!”
這一刻我愣了,並不是因為她說的話,而是她的臉;實在太美了,那是一種空靈的、柔弱的、飄然出塵的美;在我一生所見的女人當中,能和眼前這個女人相媲美的,也只有幽姐了。
她見我那麼驚訝地瞪著她,俏臉一紅,又趕緊把墨鏡戴上了。
“看什麼看?你好討厭,哪有人像你這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別人看的?”她跺著腳,噘著嘴,墨鏡背後的眼睛卻好像也在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我回過神來,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要知道,剛20歲的男孩,對美女其實還是有著本能的羞澀的;尤其,我心裡有了幽姐,我不想再碰到一個叫我怦然心動的女人;這並非是說我很清高,而是一種本能的保護;我怕抗拒不了誘惑,怕自己變心,怕破壞了心裡那份美好的愛情。
見她這麼美,我的脾氣立即沒了,清清嗓子,很有禮貌地說:“那好吧,剛才是我不對,我跟你真誠道歉,對不起。”說完,我轉身朝大戲院走;畢竟她再好,也不屬於我;人生不長,我這輩子只要認真去愛幽姐一個,也就夠了。
這一次,可能因為我的語氣沒的挑剔,她滿意了,沒再追上來,但我走了沒幾步,程爽忽然迎面走了過來。
她留著短頭發,一身墨藍色小牛仔,腰纖細,腿修長,顯得英姿颯爽極了;眼神那麼冷,又恢複了小龍女的做派;我張了張嘴,正要給她打招呼,哪知道她只是瞟了我一眼,立即對那個女人揚起小手:“嗨,賈老師!我二伯叫我來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