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他也覺得在上海挺好。
要是某天他肯拉下面子,總能再次見到她的。
是心存幻想。
可人生沒點幻想,要怎麼繼續走下去呢?
沈南成看著黑暗中,燈光裡迎面而來的無數飛塵,調整了下姿勢。
或許是夜深,或許是黑暗,讓人容易卸下心房,坦然地面對自己。
沈南成默默地訴說著為什麼要回上海,猶豫著要不要把這些年的思念,都一一告訴她。
身邊的人,久久沒有出聲。
沈南成回過頭來,看見她頭歪著,一臉倦意。
他一怔。
“貝貝?”他遲疑了下,輕聲叫。
她睡著了。
他又孤獨往黑暗深處駛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儀表攀上顯示著油量不足。
沈南成在最近的一個服務區下道,重新加滿了油。
大概是哭得太久,真的累了,許貝貝一直沒有醒。
沈南成把車開進了隔壁的休息站,想要下車去買冰咖啡,結果只找到了兩瓶紅牛。
他回到車邊,沒急著上車。
淩晨四點的服務區,空曠而寂靜。
諾大的停車坪上,零星地擺著一兩輛車,服務區的燈關了大半,只有小超市裡燈火明亮。
沈南成靠著車門,喝著飲料。
冰冷的空氣跟著進入肺葉,讓每一次的一起呼吸都沉而慢。
從南興一路向北,到了浙江境內,天氣已經非常冷了。
此時又是黎明將至,最是寒冷黑暗的時候。
他給許貝貝帶了毯子,自己卻只穿了一件t恤,夜裡的冷風,像刀子似的劃開他的衣服,冷到讓人覺得又冷又疼。
沈南成倚著車門,喝完一罐飲料,點了一支煙提神。
煙草的滋味苦澀而回甘,讓人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