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成道了謝,推著輪椅到走廊,自己去幫她開藥。
許貝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等人走了才敢悄悄張望他高大矯健的背影。
走廊盡頭的窗戶透著光,他迎光而去,寬肩長腿,背影挺拔。
那種眼熟的感覺又來了。
可是……他不是去美國了嗎,應該不會出現在上海吧?
許貝貝皺著眉揉腿,腦子裡浮現出十七八歲時的情形。
狹長的弄堂裡,晾衣杆在半空交錯,上面飄著花花綠綠的衣服和床單。
底下是頂著一頭黃毛的高大男孩,雙手插在褲兜裡,一臉不耐地催促:“許貝貝,你怎麼這麼慢?”
“我……”
我……什麼呢?
許貝貝回憶半晌,也沒記起來當時自己說了什麼,大概也只是撒嬌吧。
她有些愣神,沒想到會想起那個人。
腿上的包嗡嗡震動。
許貝貝一看,是相親物件的電話,她接起來解釋一番,說改天再約。
抬起頭見沈南成回來,許貝貝連忙掛了電話,沖他怯怯一笑:“不好意思,今天麻煩你了。”
大概是剛哭過,她的聲音還有點鼻音,軟軟糯糯的像是小孩子。
沈南成略一揚眉,慢條斯理地把票據折疊起來。
走廊兩端上沒什麼醫患,沈南成偏頭掃了兩眼,一手拿著票據,一手食指微屈,劃過鼻下。
他彎下腰,雙手撐住許貝貝的輪椅扶手上,將人籠罩在自己的勢力範圍裡。
黑亮的眼眸閃爍著光,盯住小白兔似的女人。
臉上似笑非笑。
許貝貝對上他的眼神,不好意思說自己確實沒想起來他是誰,別看眼縮了縮肩膀:“那個……”
看向她的目光瞬間冷淡。
沈南成默了半晌,忽地嗤笑。
硬邦邦地丟下一句:“不記得就算了。”
幸好接下來兩天是週末,不用上班,許貝貝安心地在家靜養。
家裡沒有人,許家的爺爺奶奶報了特價團,在外旅遊還沒回來。
許貝貝心裡很想阿孃阿爺,可又怕他們擔心,強忍著委屈沒敢打電話告訴二老,只好讓汪嘉儀過來陪自己住兩天。
許貝貝從來不邀請別人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