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不知道譚麗孃的發愁,她站在大門口呼吸著難得的雨後清新空氣,眼睛卻往西邊的方向瞟著。從下雨之前到下雨之後,這位花叔叔已經“失蹤”了差不多半個月了。真沒看出來,居然是這樣知難而退的人,太令人失望了!
呦呦嘆氣,轉回身走回院子,才走了沒兩步,就聽到外頭又達達的馬蹄聲和咕嚕嚕的車輪聲。呦呦停住腳步想了想還是轉身看去了,不過是偷偷躲在門口看的。
馬車果然是隔壁花家的馬車,只是車上的人卻不是花易巖,而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孩子,穿著青色衣褲。馬車在經過譚家門口的時候並沒有停留,趕車小哥甚至沒有往裡看一眼,直接越過譚家的大門停在了花家門前。
呦呦往門外走了一點扒著門邊的牆偷偷往外看,只見馬車停下,先繞到車後面拿下一隻長凳下來放到車邊上,然後才撩開車簾,從裡面扶出一個人來。那個人握著趕車小哥的手,踩著長凳下車,然後一瘸一拐地走進花家的院子。
呦呦吃驚地張大了嘴,那個人是她那個單手就能爬牆的花叔叔嗎?怎麼十多天不見成這個樣子了?還有,那個年輕人是誰?呦呦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想要看清楚,沒料到木屐在青石板上敲出了咔噠的聲音,引起了隔壁兩人的注意。
花易巖一轉頭就看到了呦呦,先是對著她笑了笑,然後招招手,讓她過去。
呦呦遲疑了一下,走過去仰著頭看向花易巖,手指著他綁了木板的腿,皺著眉問:“你怎麼了?”
“沒事,摔了一跤。不要告訴你娘。”
“明明是從山上摔下來的,為了那個女人……”旁邊的趕車小哥撇著嘴,插話道。
“長生!”花易巖開口攔下他,“不要胡說。”
被訓斥了的長生只好閉上嘴,心裡卻十分不忿。他們將軍這麼好的人,為了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寡婦辭了官不算,還打算讓寡婦的孩子入花家族譜,在從宗祠回來的時候遇上大雨從山上摔下來還斷了腿。一個帶著四個拖油瓶的寡婦,哪裡配得上我們將軍!
呦呦皺眉看了一眼這個叫長生的小哥,不理他,繼續看花易巖,甚至還微微挪步攔在了大門前,大有“你不說話我就不讓你進去”的架勢。
花易巖無奈,只好跟她吐露實情,“告訴你可以,不過要暫時保密。”然後就將那天她和譚麗孃的對話同她說了,“我知道你娘在擔心什麼。我這不是想了好幾天才想出辦法來,不過事情沒有辦成之前,我沒有辦法對你們說,萬一辦不成豈不丟臉。”
“那是什麼辦法?過繼嗎?不會是這個人吧?”呦呦看一眼旁邊的長生,撇著嘴。
“當然不是過繼。”花易巖立刻否定她的想法,“有你們四個就很好了,不必再有別人。”
呦呦當下了樂開了花,點著頭,“很好。”這樣就是咱們一家六口人,沒有其他人插足。我們六個人快快樂樂生活在一起,我們是幸福的一家。呦呦很想唱出來。
那天以後,呦呦覺得把隔壁花叔叔變成花爸爸簡直指日可待。然而,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眨眼半個月過去了,兩家的關係不僅沒有更進一步,甚至還變得冷淡起來。
呦呦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趁著沒人的時候,同陶陶偷偷問起這件事,陶陶給她的回答只能是一個“我也不知道”的眼神,“要不,你去問問咱娘?”
呦呦一臉驚恐,“姐,咱不帶這麼坑妹子的啊。我去問娘,娘還不得把我打出來啊。”
“你幹什麼了我把你打出來?”譚麗孃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嚇了她一跳,差點趴到陶陶的身上。呦呦站直了身子回頭看她,嗔怪道:“娘,你走路怎麼沒有聲音啊,嚇到我了。”
“是嗎?我看看?”譚麗娘今天情緒不錯,居然願意和她鬥嘴,“來娘給你摸摸,”說著伸出手拍拍她的頭頂,“摸摸毛嚇不著……”
呦呦翻著白眼退後了一步,“娘你今天真奇怪,怎麼這麼……調皮呢。”呦呦想了一會兒,選了一個比較恰當的詞,其實她想說“淘氣”來著。
“我再調皮還能有你調皮嗎?”譚麗娘把棉絮團放在炕上,準備絮棉衣。
“那怎麼一樣!”呦呦驚訝地叫起來,“您是大人,我是小孩兒啊!你比我大了二十多歲呢!”
被呦呦這麼一說,譚麗娘才想起來,是啊,二十多歲呢!有陶陶那年她才雙九年華,一晃,現在已經是三十多的婦人了。
說完那句話,呦呦就想給自己一嘴巴。最近這是怎麼了,怎麼老說錯話?上次提了全家敏感的話題,這次又提到女人最在乎最敏感的話題,簡直是在找打。
一直默不作聲做事情地陶陶瞪了呦呦一眼,然後舉起花繃子給譚麗娘看,“娘,你看這麼繡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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