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雖然下了一整天,可是一直保持著同樣的速度和雨量,沒有變大也沒有變小。呦呦想起小時候寫作文經常用的詞語,什麼傾盆大雨啦什麼毛毛細雨啦,跟這場雨都不挨邊,如果一定要安個詞,好像用“雨簾”比較準確,因為外頭的雨真的特別像一幕簾子從雲上垂下來。
下了一整天的雨,院子裡低窪處已經積了水潭,雨水落進去砸出一圈圈漣漪,往坑邊盪漾。呦呦伸出手,一滴水掉在她的手心裡,冰冰涼,伸舌頭舔一舔,好像,有點甜?
“哎呀,呦呦你在幹嘛!”呦呦回頭看去,陶陶正站在門口,“你怎麼接雨水喝啊,不乾淨的,喝完生病怎麼辦?”陶陶一臉著急
呦呦歪頭笑,“那有什麼,那些文人墨客不都說這是無根之水,最是乾淨麼!”
“你聽他們胡說八道!一下雨屬他們跑得最快!”陶陶低聲嘀咕著,這都是她小時候同陳士梅一起出去的時候看到的。
呦呦沒聽清她的話,一邊穿鞋一邊問,“姐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我說你不光是‘無事忙’,你還是‘常有理’!”陶陶說完轉身就出去了,留下呦呦在她身後做鬼臉。
呦呦哭了一通也覺得有些脫力,就領著懷瑾去廂房裡她藏糖的地方找出兩塊黃糖,她和懷瑾一人一塊坐在門檻上分了吃。
嘴裡含著糖,呦呦此刻後悔起來。居然忘記了要“分手費”和“贍養費”!要個幾百兩銀子,足夠她們一家五口過好幾年了吧?不,幾百兩哪夠,公主可是皇帝的妹子,有錢著呢!
呦呦的想法沒錯,公主有錢,陳士梅嫁的這位公主更有錢,不過這位公主可不是皇帝的妹子,她是皇帝的女兒,皇帝的老來女也是最受寵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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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京都城,金碧輝煌的皇宮中,公主正在拽著皇帝的袖子在撒嬌,老皇帝的手裡原本拿著本奏摺都被這個老來女給晃掉了。
“好了好了,不要晃了,為父的腦子都被你晃成漿糊了。”老皇帝把自己的袖子從女兒手裡抽出來,“說吧,到底什麼事?”
玉瑤公主不拽袖子了改為抱住了皇帝的手臂,“我要嫁探花郎。”
老皇帝回答的特別乾脆,“不行,你是公主,怎麼能嫁。”
“不能嫁,那就娶。”公主同她的父皇討價還價。
“那也不行,探花郎比你大七八歲,太老了。再說,按他的年紀在民間恐怕早已娶妻。”皇帝依然不同意。
“沒有的,我打聽過了。”玉瑤公主心想:就算他娶妻了,也可以休妻嘛,按照日子算的話,陳公公應該已經到了吧。
皇帝自然不可能偏聽公主的一面之詞,於是招來這次殿試的主考官吏部侍郎李大人,得到的答案當然和公主說的一樣。
等李大人離開,皇帝依然猶豫不決,玉瑤公主想了想,決定下一把猛藥,俯下身在皇帝耳邊偷偷說了一句,皇帝聽了立刻震怒。
“什麼?他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不成?居然敢對你……來人,將探花郎給我綁來!”
“父皇!”公主趕忙攔住皇帝的怒火,“他不知道女兒是公主,而且,而且,女兒是自願的!”玉瑤公主說著竟露出了羞澀的神情,“而且,您也不想讓自己的外孫沒有父親吧?”
事已至此,皇帝無可奈何了,恰好此時外頭太監稟告說探花郎到了,皇帝想了想,就召人進來,詢問一番後,下了旨,將探花郎賜婚與玉瑤公主。
且說呦呦和懷瑾在廂房門口坐著吃糖,正房那裡已經開始人來人往了。呦呦不懂古代喪事要怎麼辦,不過,不論怎麼辦都得有屍體吧?
譚麗娘對外的說法是,陳士梅得的是傳染病,就地火化了,骨灰過兩天送到。又說:家中貧困,喪事從簡,因此不對外傳送訃告、不接受弔唁,只等骨灰送回小殮大殮過後下葬,就將閉門守孝三年。
即便如此,以前受過譚耀宗恩惠幫助的人、還有陳士梅以前的同窗或者同年都上門來弔唁過,或多或少的送了些喪儀。
呦呦不知道古代喪葬儀式是怎麼回事,但是她知道,無論古代還是現代,要辦喪事,總得有屍體啊,沒有屍體起碼也要骨灰啊。現在她們一家上嘴唇碰了下嘴唇說人死了,死了屍骨呢?沒有屍骨得有骨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