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怎麼知道?”尹公公吃了一驚,沈言卻是一怔,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是永泰三十九年的事,陸淵剛剛當上太子,便因先皇臥病,擔起了監國重任。
那時候的他也忙得焦頭爛額的,全然不知道有些事情悄然在自己身邊發生。直到有一次他看見自己的當值表每次都輪到深夜時,才驚覺不對。
陸淵睡下時他當值,陸淵起床前他便被其他輪值太監換了下去。
那時候還跟小白兔一樣的他以為是掌殿公公不知道他是陸淵的貼身太監,這麼去問了,卻被那位公公瞪了一眼:“殿下如今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殿下待人寬和,自然許多人想為殿下效力。沈言,咱家勸你一句,宮中不缺忠心的人,缺的是聰明人,只要殿下有本事周圍永遠都是效忠之人!”
沈言似懂非懂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陸淵的寢殿中。那時醜時剛至,沈言本以為陸淵早就睡下,卻發現殿內燈火通明。
一進去便見地上跪了一地的宮人,而陸淵面如沉水地坐在上首。
沈言一驚以為出了事,慌慌張張也想跪下時,便見陸淵對著他招了招手:“沈言,到孤身邊來。”
待他走到陸淵身邊,尚在懵懂的沈言便聽見陸淵厲聲道:“孤有眼睛,有耳朵,知道誰能幹,誰廢物。更知道誰忠心,誰不忠!孤此話只說一遍,還望諸位牢記在心——孤身邊的人,都是陪孤走過風風雨雨的,若是哪個想動,還是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夠不夠硬,掂量掂量你們背後的主子手段夠不夠高明吧!”
……
“安排下去,照計劃行事。”陸淵交代下去,尹公公退下後,他一轉頭就看見站在原地臉紅了沈言。
“阿言?想什麼呢?”
“奴才想陛下那時訓斥宮人,後來不是真查出來大部分都是各宮派來的探子嗎?”沈言佩服道,“陛下當夜一番話,府邸跟出來的那些老人至今依然念念不忘。”
“那阿言有沒有忘?”陸淵走進他,輕輕扣住他的窄腰。
沈言面上一熱,低聲道:“奴才怎麼敢忘。”也就是那一夜他開始覺得自己面對陸淵時,開始忍不住臉紅心跳。
“你當朕為了他們,還不是為了你這小呆瓜?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找朕來說。”
呆……瓜……
沈言愣住了,他都三十有二了,怎麼到了陸淵口中便成了小孩子一樣?
“奴才當初是想找您說的,就是沒找到機會。”沈言不甘心地辯解道。
“什麼機會?你是指當初摸進朕的床帳然後又退出去的機會?”陸淵揉著他的腰,逗弄著他,“原來是想跟朕說這事兒?朕還以為你終於想明白想爬朕的床了呢。”
“明明那時皇上也不明白……”沈言含羞帶怨的聲音被層層疊疊的帷帳所掩蓋。
龍床上是春意盎然,可河清殿外卻是一派肅殺之氣。
京城已經傳開了,規王世子昏倒在柔然王暫住的館舍門口,渾身鞭痕累累。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輪到陸淵霸氣了d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