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臥房,沈鏡卸下臉上濃濃的憂愁,表情看起來倒還輕鬆。胡媽媽看她樣子,問道:“二奶奶和三小姐給你出了主意?”
沈鏡搖搖頭,“她們不坑我就是萬幸了,能給我出主意。我只是按那女人的意思去請教,免得她們以後給我挑理。”
“你心裡可是有了計較?”胡媽媽看她樣子輕鬆,好奇地問道。
沈鏡點了點頭,她心中已有了對策,只是她現在不想解釋太多,吩咐道:“媽媽,你去把那根玉簪找來。”
“你要玉簪幹什麼?你不是不喜歡那顏色麼?”胡媽媽以為是沈鏡要戴。
“我看那顏色挺適合大小姐的。”這個大小姐當然指的是梁宜濃了。
胡媽媽倒沒說什麼,拿了鑰匙便去了隔壁的小庫房,那裡專門裝著沈鏡的陪嫁。胡媽媽找了那根醬紅色玉簪回來,沈鏡拿在手裡看了看,喚了剛進門的丫鬟紅玉,讓她把這個送到梁宜濃處。
紅玉聞言,驚訝道:“大奶奶怎的把這麼貴重的物品送給她呢,要送也是送給夫人或者二奶奶呀,大小姐在家裡不受寵,沒必要巴結她呀?”
沈鏡本在喝水,聞言放下杯子,抬眼看向紅玉,眼眸含著薄薄的怒氣,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她才把眼睛移開,看向隨後進來的秋雁,“把這個送到大小姐院裡去。”
秋雁看了眼戰戰兢兢的紅玉,又看了眼胡媽媽,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她反射性地就接過了沈鏡手裡的盒子,答了聲是,轉身就出了門。
沈鏡又抬起茶杯裡喝了口水,復又看向紅玉,“下去吧!”聲音無波無痕,聽不出喜怒。
紅玉張了張口,到底什麼都沒說,低低地應了聲是後退了下去。
“這丫頭倒是趨炎附勢之輩。”胡媽媽嘆了口氣說道,“得打發了去。”
“總歸是奶奶送的,也得揪著錯處,免得落人口柄。”頓了頓,想起什麼似的,吩咐道:“她倒是提醒我了,你再去庫房一趟,找點補品送到夫人那裡,再找點飾品送給二奶奶和三小姐。”
胡媽媽愣了愣,想到了其中關鍵,送禮物只送給梁宜濃,這擺明了就是和沈氏對著幹。她急匆匆地去庫房找了禮物,馬上派人送了去,復又轉回沈鏡臥房,“已經送出去了,只是這樣明著對大小姐好,會招來大夫人的不滿吧!”
“媽媽放心,我自有計較。”
正說著,秋雁回來了,手裡依舊捧著盒子,一張臉寫滿了不高興,“小姐,大小姐不肯收。”
沈鏡似是早料到了一般,接過盒子,笑道:“看來得我親自去一趟了。”
“小姐……”秋雁跺了一下腳,“幹嘛要去受氣呀?”
沈鏡還未開口,胡媽媽便哧道:“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叫大奶奶,整日整日地叫小姐,沒規矩,你跟著大奶奶去便是。”
秋雁吐了下舌頭,跟著沈鏡出了門。梁宜濃作為侯府嫡出的大小姐,所居的院子並不偏,離梁聚這院子也並不遠,也不過幾分鐘便到了。院門牌匾上“璟園”兩字蒼勁有力,沈鏡現居的院子名為“怡園”,牌匾上的字跡和這“璟園”別無二致,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筆,而這人恰恰就是沈鏡的夫君,梁聚。
邁進院子,沈鏡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院裡三三兩兩的僕從都懶懶散散地各自玩鬧著,一時無人注意她們主僕的到來。
秋雁用力咳嗽了一聲,正在玩鬧著的人同時看過來,慌忙行過禮,一人進去報信,其餘人則四散走開了。
“大嫂光臨寒舍有何指教?”梁宜濃迎了出來,也不請沈鏡進屋,直接站門口便發問了。
沈鏡有些哭笑不得,隨後心裡又有些憐惜這姑娘,就因為沒人疼愛,養得這渾身是刺的德行。
“妹妹請我進屋喝口茶吧,這天熱的,走了幾步口有些渴呢!”說著便往裡走。
梁宜濃做不出伸手阻攔的動作,剛想出言制止,便看到沈鏡揶揄的眼神,頓時有些納悶,一時忘了開口,等反應過來時沈鏡已經進了屋。
“棉兒,去泡壺茶,要最好的茶葉,不然我怕大嫂入不了口。”
被喚作棉兒的丫頭擔憂地看了眼自家小姐一眼,又看看閒適而坐的沈鏡,低應了一聲轉身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