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還是往心裡去了不是?哀家說這些只是讓你知曉罷了,也沒有苛責你的意思,你萬萬不要委屈了肚子裡的皇子呀。”瑤光面帶溫柔,和煦如春風,好一番正室的派頭。
鄭太妃卻覺得難堪,當著後宮眾人的面來說她吃喝用度奢靡,這簡直和她平日裡樹立的形象有違。她秦瑤光嘴上說著讓她別介意,可還是將這事兒擺上了臺面,若真是為了她著想,根本不該在此番請安的場合提起!
鄭太妃正腹誹著,忽聞太監唱喏“太皇太後駕到”,立馬擺出了委屈的神色。
“臣妾參加太皇太後,給太皇太後請安。”屋子裡,除了瑤光以外,其餘均下跪行禮。
“快,快,趕緊把那孩子扶起來,被動著胎氣了。”太皇太後拍了拍身邊嬤嬤的手,一臉著急的催促道。
瑤光唇角一勾,起身道:“老祖宗來了,快請上座。”
太皇太後卻像是什麼也沒聽見似的,徑直走到鄭太妃面前,噓寒問暖,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看重鄭氏似的。
瑤光也不急,笑意盈盈地站在那裡,巋然不動。
“哀家瞧著你這臉色怎麼不好,可是受了什麼委屈?”說著,眼神往瑤光這裡瞥來。
“沒有,臣妾很好,勞老祖宗關心。”鄭太妃強撐笑意。
“你這可不像沒有事的樣子,是誰欺負了你?你盡管說來,哀家給你做主!”太皇太後松開她的手,走到瑤光的位置,瞥了她一眼,落座。瑤光挑眉,自然坐到了旁邊的位置。
“太後,可是你給鄭妃氣受了?”太皇太後一派威嚴的問道。
瑤光咋舌:“這是從何說起?知道老祖宗一貫偏疼自家人,但也不必如此汙衊孫媳吧?鄭氏,你來說說,方才言語之間我可有半分對你的斥責?”
“並無。”鄭氏咬唇。這才是秦瑤光的高明之處啊,她當麵人背面鬼,讓人生了一肚子的氣還找不到發洩的餘地。
瑤光轉頭道:“老祖宗你聽,這可是鄭氏親口說的。”
“呵,有沒有人給她氣受,哀家自己會判斷。”太皇太後輕蔑地看了一眼瑤光,“哀家多一句嘴,在這裡提醒諸位一句,鄭妃肚子裡的龍胎乃先帝遺腹子,尊貴異常,若有不長眼的東西冒犯了,別怪哀家不留情面!”
好一番威風的派頭!
興許在場的人除了瑤光以外,還真被她震懾到了。
當日夜裡,瑤光召來了暗影。
她坐在鏡子面前,眯著眼讓小石榴幫她蓖頭,頭也不回的道:“哀家的時日已經給足了,怎麼還不見芳信宮那邊有動靜啊?”
暗影低頭:“屬下辦事不力。”
“明日,哀家要聽到好訊息。”瑤光伸手揉了揉額角,“你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暗影才在心裡盤旋了一番是否將計劃告知她的念頭,又聽到她叫退,心裡一默,退了下去。
“我就不懂了,男子女子有這麼大分別嗎?我若是下手,才不管他是男是女。”瑤光睜眼看向鏡面,俏麗的眉眼稍稍揚起,姿色亮麗。
小石榴放下發梳,理了理瑤光的頭發,道:“奴婢雖不如娘娘,但也知道放虎歸山的道理,對於敵人,何必留情?”
瑤光撫摸鬢角,眼眸一轉看向小石榴:“虎?她頂多是隻野雞罷了!”就算她生出了皇子又如何,難不成這天下就變成她兒子的了?笑話!
“乏了,就寢吧。”瑤光起身,施施然地朝著床榻走去,背影婀娜,有誰又能從這年輕的背影中看出這是一位執掌天下的太後呢?
也許在夢裡,她還是那個蹦蹦跳跳無拘無束的少女,靠著廊柱吹笛子,倚著流水撥古箏,一生全是悠閑和自在。
……
次日,瑤光剛下了朝,身邊還跟著兩位大臣,便聽聞有人來報,說芳信宮的柱子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