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讓老朽摸一摸患者的傷處?”大夫診斷了片刻,請求般的看向朱照業。
朱照業轉頭看瑤光,她輕輕點頭。
“輕點兒,莫要再傷到她。”朱照業坐在她的床邊,將她衣裙的一角掀起,眼神警惕。
所幸金水請來的是正經大夫,並沒有借機多摸,只是輕輕觸診了兩下,便斷定是肋骨斷了。
“先接骨,然後再好生修養,至少三個月不能下床走動。”
瑤光的眼角濕潤,感嘆自己時運不濟,好好地坐在馬車裡也能遇上這麼大的變故。
既然傷到了骨頭,那便要送回東宮好生修養了。
朱照業彎腰,雙手將她抱了起來。
“啊……”瑤光仰頭痛呼,不自覺地拽緊了他身上的袍子。
上好的錦服被拽出了絲線,他低頭看她,瞧見了她滿面的痛苦。
若不是受這等重傷,可能他不會見到她如此脆弱的模樣。莫名地,他心裡的一角突然陷了進去。
“走啊。”她大口喘氣,一邊流淚一邊催促他。
這般語氣,他倒真像是她請來的僕從了。
金水叫來了馬車,朱照業將她平放在馬車裡,自己也貓著腰坐上去了。
瑤光被肉身的痛苦折磨得渾渾噩噩,眼前也不甚明朗,模糊之間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進來。
“朱照業……”她的聲音也低了下去。
“嗯?”他湊上前,仔細聽她說話。
“你剛剛為什麼不讓大夫給我開一副止痛藥……”她運足力氣,怒目圓瞪,唾沫星子都要噴到他臉上來了。
朱照業一時不備,怔在當場。
所幸她只是發揮了最後一絲力氣,吼完後便力竭地暈了過去。
她滿頭大汗地躺著,鬢發汗濕,眼圈紅紅,連鼻尖和嘴唇都是紅的,一向厲害的眼眸終於閉上了,整個人呈現出了一種安靜柔弱的姿態。忽然,他察覺到心裡塌陷地那一角被放得越來越大,他坐直了身體,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魂魄。
……
瑤光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棲蝶院的床上了,腰間被太醫處理的結果就是裹得跟粽子一般。
“小石榴……”她喊了一聲,覺得不僅是腰,連腹部都開始痛了起來。
小石榴本坐在一旁穿針引線,聽聞這細弱的聲音,耳朵一動,瞬間放下線筐跑了過來。
“娘子,你可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