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
曹佾領命,帶著人直接去了陳琳的住處。
在那裡,曹佾仔細搜查,不放過任何疑點,哪怕連瓷瓶都要砸碎,看看裡面藏沒藏東西……只是陳琳的住處很簡樸,只有兩個櫃子,什麼沒有發現,他們又鑿開了牆壁,掘開了地磚。
折騰了幾個時辰,曹佾熬得眼圈通紅。
此時距離審案,已經過去了一整天。
趙禎特別下旨,給王寧安,曹佾,還有其他辦案人員,準備了休息的住處,在這種時候,誰又能睡得著。
王寧安睜大了眼睛,盯著天棚,足足看了一夜。
任何事情,都有個簡單的邏輯,那就是看誰獲益最大,通常這個人,就是最有動機的那個。
輔佐太祖一下,扳倒自己,甚至幹掉皇帝,破壞變法……把這一系列的目標連到一起,也就不難猜測了。
“或許該去找文相公談談了!”
王寧安暗暗想到。
經過了一夜忙活,曹佾無功而返,在陳琳的住處,什麼都沒找到。
曹佾見到王寧安,忍不住抱怨道:“二郎,你說陳琳會不會把名冊吞到肚子裡,幹脆把老東西的肚子割開,好好找找!”
王寧安忍不住翻白眼。
“你當肚子是什麼啊?保險櫃啊?譚憲能幹的出來,陳琳可做不出來!”王寧安想了想,“我猜得不錯,應該是被陳琳毀了。”
“毀了?”
曹佾拉著王寧安的袖子,退到了一旁,神秘兮兮道:“二郎,你說那個冊子真的有嗎?”
“難說,不過以陳琳的年紀計算,他從軍那會兒,應該有不少太祖舊臣還在,陳琳是好好的邊軍,為什麼要淨身入宮?如果是真有圖謀,或許也能說得通。”
曹佾聽到這裡,臉色更難看了,他壓低了聲音。
“二郎,沈端可是說了,上面有許多將門勳貴……你說會不會……”曹佾滿臉憂慮,他的祖上曹彬可是開國功臣,而且趙二北伐的時候,曹彬替趙二背了黑鍋……曹佾努力回想,在他小時候,家裡的很多老人,提起舊事,還很鄙夷太宗皇帝,說他心思陰險,手段毒辣,領兵的本事更差,比起太祖皇帝,差之天地……再有,這些年,陳琳和將門的交情很不錯,有些將門被文官欺負了,都走宮裡的門路,讓老總管幫著說話。
陳琳也是善門大開,廣結善緣。
“二郎啊!”曹佾的聲音都變了,“我,我怎麼這麼害怕啊!這萬一要是查下去,查出什麼來,那可是滅門大禍啊!”
王寧安冷笑著搖頭,“都80多年了,現在的將門,誰還對太祖有感情?要相信陛下,心裡有數的!”
正在這時候,趙曙跑出來,叫王寧安進去。
趙禎的身體很差,卻又睡不著,只能靠參湯維持精神,一見王寧安進來,就忍不住唉聲嘆氣。
“景平,你和朕說說心裡話,朕之德薄,莫非天下人都已經拋棄朕了?”趙禎顫抖著手,指了指龍床旁的一摞手抄本,聲音悲涼,充滿了無奈,“朕讓人查過了,果然有不少要恢複太祖一系的文章,究竟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