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越聽越氣,竟然眉頭立起。
“證據,證據呢?”
“臣這裡有益州交子務的賬目,還有巴蜀徵調民夫的記錄,又有天順糧行的賬目,其中就記載了這筆錢的走向。”
“哼!”
趙大叔的臉越來越黑。
“他們身為宰執重臣,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搬空常平倉!”
王寧安幹脆說道:“王拱辰家,本就是中原最大的糧商,每年夏秋兩季,糧食運到京城,再轉運到其他地方,就要三個月的時間。有時候會耽誤市場行情。王拱辰就打起了地方上常平倉的主意。他又不願意出錢,就請三司使韓琦幫忙,韓琦就把交子務的錢轉了出來,交給了王拱辰!”
“豈有此理!”
趙禎氣得拍桌子,“他們把朝廷當成了什麼?他們家的錢庫嗎?缺錢就來搬!”
沒準還真是這麼想的,王寧安繼續道:“陛下,從此之後,韓琦越發大膽,他竟然違規在巴蜀發了150萬貫債券,要求巴蜀的江卿購買,事後,這筆錢進入了韓琦的私人腰包!”
“什麼?”
趙禎不解道:“蜀中江卿,怎麼會甘心購買韓琦的債券,這又是怎麼回事?”
“啟奏陛下,韓琦放寬了監管,將原來民間交子百分之三十的準備金,壓到了百分之五!”
王寧安冷笑道:“蜀中交子,本就是危如累卵,準備金根本不夠。韓琦卻答應下調……江卿世家,得到了鼓舞,便慫恿手上的商行拼命印鈔,肆無忌憚。然後大肆圈佔土地,購買田産……大約三年的功夫,以劉、陸、彭、王等為首的江卿,就增加了200萬畝田産,膨脹之快速,簡直令人咋舌!”
“可是朝廷的交子,還有民間的交子,就瀕臨崩潰的邊緣!”趙禎再也控制不住怒火了,“好啊,朝廷的交子務,竟然成了他們中飽私囊的工具,好一個韓琦,好一個王拱辰,真是好本事!朕都要和他們學學理財之道了。”
趙禎憤怒吼道:“還愣著幹什麼,去把那兩個畜生都給朕提來,朕要親自向他們請教!”
蘇桂連忙下去傳旨,趙禎還是怒氣不息,呼呼喘著。
“朕捫心自問,待臣下算是親厚寬仁,滿指望他們能知恩感義,報效朝廷,沒想到,竟然是如此對朕?簡直可殺不可留!”
趙大叔咆哮著,正好韓琦邁步走進來,一聽這話,他兩腿發軟,撲通跪倒。
“罪臣韓琦,拜見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