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寬夫能不能壓著手下人,把錢吐出來?
“沒有那麼容易,吃進去的肉還能吐出來?”章惇冷笑道:“他文相公也不是神仙,沒那麼大的道行,我猜啊,他一定會想辦法推諉卸責的,就算他不幹,手下人也會幹的。”
他這麼一說,剩下幾個人全都笑了。
“如果真如子厚兄所言,那文彥博只能把罪責推給王雱……這麼一來,王國舅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曾布低聲道。
“也不見得。”蘇轍道:“王雱雖然混賬,但是陛下對皇後的感情還是深的,如果文寬夫用力太大,傷了皇後,他也吃不了兜著走!”
“這不正好嗎!”呂惠卿撫掌大笑,“讓文彥博和王雱死磕,拼一個同歸於盡,把這兩個絆腳石,都給搬開了!”
“妙!”
章惇立刻豎起大拇指,“我算是看透了,文彥博在雲州留下了不少人,這老家夥也不幹淨,沒準王國舅就是被他設計,傻乎乎沖到前面,成了炮灰!善惡有報,姓文的也跑不了!”
他們商量了不少,覺得情況越來越好,甚至要手舞足蹈了,只是最後呂惠卿按捺住了得意的神色。
“咱們還是別高興太早了,文寬夫的道行深不可測,王相公又有聖眷加身……我們還是要多聽聽師父的意見,別自作主張,吃過兩次虧就行了,別再犯第三次。”
終於,這幾個小子學會了謙卑。
呂惠卿藉著彙報都察院政務的機會,求見了師父。
他深深一躬,然後就垂手侍立。
王寧安也沒搭理他,就那麼刷刷點點,在寫東西,呂惠卿老老實實站著,也不說話,愣是僵持了一刻鐘還多,王寧安總算放下了筆!
“吉甫,養氣的功夫不差啊!”
“師父不要取笑弟子了!”呂惠卿急忙躬身,滿臉羞愧,“弟子前段時間屢屢胡為,讓小人佔了便宜,幾乎壞了師父的大局,弟子真是愧對恩師!”
說著,他撩起袍子,就要下跪。
“行了行了,就別在我眼前演戲了。”王寧安道:“你們商量什麼,沒瞞著子由,他也沒瞞著我!”
呂惠卿抿著嘴不說哈,丫的,蘇轍,你就是個當叛徒的料!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叫蘇轍過去,也就沒想瞞著師父。
“這一次文彥博去雲州,只怕會兩敗俱傷,師父應該早做決斷才是!”
王寧安愣了一下,笑道:“是啊,應該做決斷了,吉甫,我讓你接首相的位置,如何?你想做首相嗎?”